第四章:绿幕下的双生星芒
2006年伦敦的春天来得猝不及防,我抱着刚收养的黑猫“扳手”站在《荆棘圣殿》片场的绿幕前,看着工作人员给一个金发男孩调整巫师袍领口。他转身时发梢的阳光碎在我手背上,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像慕尼黑郊外的湖泊——后来我才知道,这就是汤姆·费尔顿,那个将和我在镜头内外纠缠数年的名字。
一、初遇:机油与薄荷的碰撞
汤姆第一次主动搭话,是在片场的咖啡车旁。我正用带着汽油味的过滤水壶接水,他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过来,金发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:“他们说你就是那个用方言念咒语的德国小子?”他的伦敦腔像加了奶的红茶,和我的巴伐利亚口音形成奇妙的对比,就像修理厂的机油味撞上母亲薄荷饼干的清香。
我接过热可可时,他盯着我右手食指的老茧笑:“这是练剑还是修车留下的?”这个问题让我愣了半秒——在这之前,没人同时注意到我的演员身份和修理厂印记。我指指他袖口的徽章:“和你这枚一样,都是勋章。”他突然笑得更厉害,说“克莱斯特,你比传说中有趣”,而我还没告诉他,我早就听说“马尔福的扮演者喝咖啡要加三块糖”。
我们的第一个对手戏在霍格沃茨走廊布景拍摄。剧本要求塞巴斯蒂安(我的角色)和德拉科·马尔福进行一场暗流涌动的对话,镜头需要捕捉两人眼神交锋的瞬间。导演喊“开始”后,汤姆突然用口型说“你的胎记露出来了”,我差点笑场,却顺势把这个破绽转化为角色的慌乱——后来这段被导演称为“全剧最精妙的即兴表演”,没人知道背后是两个男孩的恶作剧。
休息时汤姆总来我阁楼做客,美其名曰“体验德国生活”,实则觊觎母亲寄来的饼干。他第一次喝到带汽油味的水时差点呛到,却坚持说“比片场的矿泉水有灵魂”;他对悬挂的引擎零件着迷,说“比任何魔法道具都酷”;“火花塞”总趴在他腿上睡觉,这个场景被我拍下来发给母亲,她回信说“英国男孩和德国黑猫,这组合能拍童话”。
汤姆教我伦敦俚语,我教他巴伐利亚骂人的话;他带片场的黄油啤酒来分享,我用父亲寄的香肠做德国炖菜。有次聊到家庭,他说父亲是录音师,家里的录音棚比我家客厅还大,我则给他看父亲出租车副驾的小金人仿制品照片。他突然说:“其实我们很像,都活在家人的支持里。”那一刻我看着天窗漏下的阳光,觉得两个不同世界的男孩,在某个齿轮的转动中相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