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嗒。”
一声轻响,在死寂的后院中,清晰得如同丧钟叩击心扉。
“秦哥。” 王川的声音透过那毫无生气的面具传来,低沉、沙哑,第一个称呼带着一丝久违的温度,旋即被冰封,“我敬你,断臂失眼,二十年前从血肉磨盘里背我出来,是条铁打的汉子。” 面具微微转动,冰冷的目光落在秦砚之覆盖青铜眼罩的右眼和那截精钢左臂上,那丝温度迅速冻结,“但今日这事,没得商量。那个叫韩斌的孩子,必须死。立刻。”
秦砚之缓缓转过身。青铜眼罩在昏暗光线下反射出幽暗的光泽,完好的左眼迎上王川面具后那双绝对冰冷的眸子。惊怒与沉重的痛楚在眼底翻涌,却被强行压制在深不见底的寒潭之下,唯余一片死水般的沉凝。
“小王,” 秦砚之开口,声音带着刻意放缓的沙哑,试图抓住那丝旧日情谊的余温,“今日怎么得空来?也不提前知会一声,连盏热茶都怠慢了。” 精钢左手指了指桌上凉透的粗陶茶壶。
王川面具微侧,冰冷的目光扫过茶壶,如同扫过路边的尘埃。他向前一步,玄衣的下摆几乎触到秦砚之垂落的、象征着过往惨烈牺牲的左臂。一股纯粹到极致的湮灭气息无声迫近,如同无形的潮汐,桌上的烛火疯狂摇曳,光线骤暗。
“他体内沉的是‘源种’。” 王川的声音斩断了所有寒暄,冰冷如铁,“最高阶的深渊源种。还有那缕毁灭气息…此刻虽被外力强行摁住,如同未爆之雷藏于闹市。一旦失控,玉城便是二十年前的血肉磨盘重演。那代价,你比我更清楚。” 他面具下的吸气声带着被无形锁链勒紧的窒息感,“组织的清理令已至。即刻执行。” “清理令”三字,重若千钧。
话音未落,王川的右手已从玄衣宽袖中探出。骨节分明的手掌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冷白色。五指微张,掌心不见血肉纹理,只有一团缓缓旋转、吞噬着周围光线的幽暗漩涡!纯粹的湮灭气息轰然扩散,烛火“噗”地一声彻底熄灭,后院瞬间陷入更深的、令人心悸的黑暗,唯有那悬浮于掌心的湮灭漩涡散发着微弱却足以冻结灵魂的微光!他不再看秦砚之,面具转向韩斌离去的方向,脚下浓稠的阴影如同活物般蔓延、涌动,一步踏出,便要循着那残留的深渊气息追索索命!
“小王!!” 秦砚之猛地爆发出一声低吼,惊怒如同困兽!他急冲上前,沉重的身躯带得桌椅剧烈晃动,精钢左臂下意识挡在门口方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