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头爬过檐角时,檐下风铃晃出细碎的响。
青石板被晒得发烫,映着流云游过的影子,像幅被风推着走的水墨画。
墙根下的菊花开得狂野,瓣上的露珠早被晒成了金粉,蜂蝶撞在花影里,翅尖沾着碎光。
日光穿过他袍袖,照的他暖暖和和的。
在青砖上投下晃动的光斑,像极了五年前那个午后,他在吴家院里,看她临帖时,砚台边漏下的碎阳。
只是那时的暖,如今都成了烫。
吴翦香站在楚家商行的朱漆大门外,指尖攥着的素色帕子早已被冷汗浸得发潮。
伙计第三次探出头时,她终于咬着牙上前一步:“劳烦小哥,楚老板还没回来吗?就说他的老朋友吴翦香有要事见他。”
话音未落,头顶那方悬着的“楚家商行”匾额便晃得她眼晕。
楚人凤刚好从外头回来。
刚结束北方的事情,让人去干就好了,他刚准备回铺子他的床上好好休息一下。
就看见一个老熟人。
眼瞅着吴翦香就要昏倒,他手疾眼快赶紧扶住了她。
“你怎么了?”楚人凤扶住她,问。
吴翦香穿件旧旧的月白锦袍,乌发用玉簪束着,远远看过去依旧是当年那个温润小姑娘,只是眼底的沉沉疲色,比天边的阴云更重。
吴翦香的膝盖先于理智发软,若非死死攥着帕子,几乎要昏过去。
对面跟楚人凤差不多时间回来的薛竞君看了一眼,停下来脚步。
只见楚人凤一脸担忧地扶住她,两个人举止亲密,楚人凤还扶着她进了商铺,往二楼去了。
楚家商行的伙计去找大夫了。
招财和进宝看了一眼,看了一眼,脸色高深莫测的薛竞君,试探性地开口“小姐,可要去问问?”
“不问,铺子里的事情多着呢。”薛竞君毫不留恋,转身就走。
招财进宝两个赶紧跟上。
吴翦香躺在楚人凤的床上,双目紧闭。
大夫看过之后,只说了一句“只是多日没吃好东西,有些气血双亏。”
楚人凤点点头,让人送大夫离开。
楚人凤又让人安排了一些食物,放在桌上,就去忙了。
“掌柜的,我刚刚看见薛老板一直盯着你看。”伙计的声音很轻,像是怕搞坏什么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