橙琉,雨刚歇,学堂后窗就传来“哐当”一声——是那个叫毛亩山的,打翻了砚台,墨汁混着雨水穿过窗纸,啪嗒一声,落到了薛嘉君的屋子里头,地板上洇出大片丑陋的黑斑。
外头几个小孩子窃窃私语,围着薛嘉君的屋子看热闹,仿佛在想看薛嘉君如何恼怒,如何惩治毛亩山。
毛亩山也在其中。
他手里头的墨汁还没干,指头黑漆漆的。
薛嘉君无奈,看了一眼那被当成石头也一样的砚台,已经碎了,碎成好几块了。
薛嘉君伸手想要拿戒尺,但是又选择了放弃。
她站起身来,对着门口的毛亩山开口“你晚些时候,放学别走。”
众人嬉笑,热闹“哦!毛亩山!这回你是真的完了!”
“哦!!毛亩山!你这次真的要完了!”
“薛夫子要打你的手板了!”
这是毛亩山入学的第三个月,也是他打碎的第二十七块砚台。
平均每个月,就有九块砚台,碎了。
众人起哄。
薛嘉君蹙眉,“都散了,学业都完成了吗?没完成的,在这里起哄的加倍,三,二,一!”
此言一出,都散了。
独留毛亩山一个人,直愣愣的站在那里,仿佛是根电线杆子。
“你有话要说就现在说吧,不必等到拖堂再说。”毛亩山开口。
“现在说不了,只能等到散学以后,我才能跟你说”薛嘉君想了想,摇摇头。
“你先回去吧。”薛嘉君挥挥手。
毛亩山心里面跟打着小鼓一样,七上八下的,总是在想,不知道薛嘉君要如何对付他,打他手板还是让他罚抄?把他留在这里?留到很晚才允许他回家?
毛亩山坐在堂上,心思根本不在课上了,只想着薛嘉君一会儿会怎么惩罚他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