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笑出声，伸手想去碰她的脸，被她拍开。
“太子殿下没为难你吧？”她终究没忍住，声音含糊地问，眼睛却盯着他的袖口——那里沾着点墨痕，像是刚才研墨时蹭上的，倒不像动过手的样子。
“为难我？”穆弘缨弯腰钻进车厢，顺势往她身边靠了靠，“殿下请我喝了盏好茶，还夸我阿谀奉承的本事不错。”
薛碧君“哼”了一声，往旁边挪了挪，拉开距离：“那挺好，省得我明天还要听人说穆郎君被太子殿下赶出来了，丢人。”
话虽这么说，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他的脸。
他今晚穿的青色锦袍，领口系得端正，连发丝都梳得一丝不苟，确实不像受了委屈的模样。可她从傍晚就坐不住，总想起之前几个皇子找他时，总是要提心吊胆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穆弘缨忽然凑过来，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，“是不是在担心我？”
“谁担心你！”薛碧君猛地抬头，撞在他下巴上，两人都“嘶”了一声。
她捂着额头瞪他，眼眶却有点发热，“我是怕你出事了，没人给我处理那些烂摊子！”
薛碧君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，眼底的笑意漫了开来。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，声音放得很柔：“放心，我没事。不行，不是还有将军表哥可以给我兜吗？”
马车缓缓驶动，车轮碾过石板路，发出规律的声响。薛碧君别过脸看向窗外，嘴角却忍不住悄悄翘了起来——还好，他没事。
“不过，你也别太指望将军，毕竟一码归一码。”薛碧君担心地开口。
“这个我知道，还是我自己要有价值才行。”穆弘缨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