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没有联系高建阳,而是联系另一个人。
一个在国内地位比他高,也比他更接近权力核心的人物。
他拨通了那个几乎从不使用的号码,电话接通后,他用一种近乎谦卑的语气说:“白老,我是运道,有点麻烦需要您出个主意。”
……
京城,一家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。
陈运道恭敬地站在一个正在练习书法的男人身后。
男人约莫六十岁年纪,穿着一身白色的中式练功服,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,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。
他就是陈运道口中的白老,白景胜。
表面上,他是一家大型国企的退休干部,享受着副部级的待遇,为人低调,深居简出。
但实际上他才是高家在国内埋下的最深的一枚棋子,是整个利益网络在国内的总负责人。
高建成在位时,他是高建成的座上宾。
高建成倒台后,他动用自己的关系网巧妙地将自己摘了出来,毫发无损。
这些年他一直在幕后操控,为远在海外的高建阳输送着资源和情报。
“说吧,什么事让你这么沉不住气。”
白景胜写完最后一笔,将毛笔放在笔架上,头也不回地问。
陈运道不敢隐瞒,将滨海发生的事情以及周立的失踪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。
白景胜听完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。
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浮沫,慢悠悠地品了一口。
“一枚袖扣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?”
他放下茶杯说:“运道啊,你跟了建成这么多年,怎么还是这么没长进。”
“白老教训的是。”
陈运道低下头。
“只是这次的对手来路不明,手法诡异,我担心……”
“担心什么?”
白景胜转过身,直视陈运道。
“担心他们是冲着建阳来的?还是担心他们会把我们给掀了?”
陈运道不敢说话。
白景胜冷笑一声:“不管是哪种,都说明一个问题。”
“什么问题?”
“我们内部出了问题。”
白景胜的眼神变得阴冷。
“建成的东西只有你我几个人知道藏在哪里,对方能拿到说明我们身边有内鬼,或者是某个知道我们底细的老朋友想趁火打劫跟我们分一杯羹。”
陈运道问:“那……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”
“慌什么。”
白景胜重新坐下,端起茶杯。
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他既然出手了就说明他有所图。他图钱,我们就给他钱,他图别的,我们就看看他的胃口到底有多大。”
“不过在跟他们打交道之前我们得先把屋子打扫干净,周立这个废物被人一吓唬就沉不住气,留着是个祸害。”
白景胜看着陈运道,眼神里透出杀机: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陈运道心里一颤。
他知道白景胜的意思。
这是要……杀人灭口。
虽然他替高家处理过不少脏事,但真正让他去安排一条人命,这还是第一次。
他有些犹豫。
白景胜看出了他的犹豫,脸色沉了下来:“怎么?不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