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没作声,过了几秒才低声说:“祖祖辈辈都喝这河里的水,有啥问题。”
“是吗?”
沈风叹了口气,“可我听说村里这几年得怪病的人不少?”
医生拿东西的手突然抖了一下,桌上的一个玻璃瓶子晃了晃差点掉下来。
他猛地抬头看着沈风,眼睛里有害怕,有气愤,但更多的是一种憋了很久的难受。
“你们……到底是干什么的?”
“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人。”
沈风看着他的眼睛,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清楚。
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盯着足足有半分钟。
医生那双本来没什么神采的眼睛里好像突然有了点东西。
说不出的绝望里,又好像带了点别的。
他死死地盯着沈风,像是在看他是不是骗子,又像是在求他。
“你们……真能解决?”
“不试试怎么知道,”
沈风说:“我们来就是为了试一试。”
医生的嘴唇开始哆嗦,想说什么又好像被堵住了,说不出来。
他霍地一下站起来,在屋里来回走,两只手攥得紧紧的。
韩佳军在旁边站着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他看得出来,这医生心里正天翻地覆。
终于,那医生不走了,停了下来像是下了狠心,冲到大门前把门关紧了,挂了个休息的小牌,再把窗帘哗啦地拉上。
他快步走进里屋,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了半天,抱出来一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,看着挺沉。
他把那个大包裹放在桌上,手抖得厉害,一层一层地把油布解开。
里面不是钱,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,是一摞一摞的本子。
有病历本,有笔记本,码得整整齐齐。
本子皮都黄了,边角也卷起来了,可里面的字写得密密麻麻很规整。
“我当了一辈子医生,救人是我的事。”
村医抬起头,眼圈红了。
“可这几年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病倒,一个个死,我什么都干不了……我算个什么狗屁医生!”
他一把抓起最上面的一本病历,翻开第一页推到了沈风面前。
“张顺,男,四十二岁。两年前开始皮肤大面积溃烂,久治不愈。去年查出皮肤癌,上个月……人没了。”
他又翻开一本。
“王秀英,女,三十五岁。五年前嫁到我们村,身体一直很好。两年前怀第一胎,五个月的时候流产,去年又怀上了,七个月还是没保住。现在人已经疯了,天天抱着个枕头当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