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现在呢?”阮素茗追问。
“现在啊...”
顾繁顿了顿,思索着。
余光里,紫丁香树的紫红色花瓣随风飘动。
“向风...像风,大概就是幸福吧。”他道。
阮素茗看着顾繁视线所及之处,那因花瓣而有了形态的夏夜晚风。
“那如果繁哥是一阵风,会撩动哪一种花?”她问。
对于这个问题,顾繁倒是没有深思熟虑,指了指紫丁香树上,“那就丁香花吧。”
“医生们说,紫丁香可以入药,香气宁神,平心静气,所以种在医院里。可丁香组成花簇中的每一朵花都很小,且花筒长,有一种欲开未尽的意味,像是还没开盛、开得尽兴,就要等待落下,让人叹息。宁医生给我看的书里,各种诗词歌赋,但凡有丁香的,也都在抒发愁绪。”
阮素茗看着那些看了十几年的紫丁香树,眼中毫无喜爱,“我看到它们,也只觉得愁闷。”
“丁香本无愁,愁的是人。”
顾繁把轮椅停在紫丁香树下,然后在阮素茗身侧半蹲下身,“过段时间我爷爷办寿宴,我请求他大办一场,借机邀请阮家人赴宴,到时候应该就能见到你说的人,我会想办法和他们接触。如果我能拿到阮爷爷的遗嘱,或是有关当年的证据,能够确认阮家人的罪行,我一定不会让你就这样‘认命’。”
“............”
阮素茗看着顾繁,有些诧异。
她之前把阮家的事告诉顾繁后,顾繁没有给她答复,她原本都做好了认命的准备,却没想到,顾繁竟然真的信了她的话,还谋划着想要帮她。
虽然她还不知道顾繁为什么会选择帮她,或是出于善良、怜惜,但那都不重要了。
重要的是,眼前的这个人,在像年幼时救下扑火的飞蛾那样,试图去改变她悲凄的命运。
“繁哥,终有一天,我会报答你的。”
阮素茗忽然神情郑重,目光也清澈清醒,一句话,重如誓言。
顾繁却不以为然地笑了,“怎么报答?难不成你还想着以身相许?”
他并没有多想,就当做是阮素茗在感谢他,仅此而已。
“这个嘛...我现在不能告诉繁哥。总之,我会用繁哥绝对想不到的方式来报答。”
阮素茗看着顾繁,语气依旧郑重、认真。
“行~那我就期待着了。”顾繁道。
他是因为内心的善念想过帮助阮素茗,但他做下这个决定,是顾恒宗给了他勇气,让他有底气,有了决心去帮这个曾经和他指腹为婚的女孩。更何况,单凭顾恒宗和阮爷爷交情,就算他不帮忙,顾恒宗知道阮爷爷的孙女受了苦楚,也绝不会坐视不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