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祁钰亲额琪亚娜额头:朕喜欢你,你别让我失望(一)
暮色漫过养心殿的飞檐时,琪亚娜正坐在偏殿的窗下翻书。
书页是宣纸的,带着淡淡的松烟墨香,上面抄录的是江南的诗词,“春水碧于天,画船听雨眠”——这是朱祁钰昨日让小太监送来的,说让她闲来无事时看看,也算提前熟悉江南的风物。
廊下的宫灯被宫女点亮,暖黄的光晕透过窗纸渗进来,在书页上投下细碎的纹路。琪亚娜的指尖划过“画船”二字,忽然想起慈幼局的孩子们在地上画的小船,歪歪扭扭的,却比这纸上的字更鲜活。
“在看什么?”
朱祁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些微的沙哑。琪亚娜回头时,正见他脱下朝服外套,只穿着月白的里衣,长发松松地用玉簪绾着,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,多了些寻常男子的温润。他手里捏着个食盒,走到她身边坐下,将食盒往案上一放:“御膳房新做的杏仁酪,你尝尝。”
食盒打开的瞬间,甜香漫开来。琪亚娜看着那碗莹白的酪,上面撒着几粒殷红的枸杞,像极了克鲁伦河边初开的沙棘果。“陛下怎么亲自来了?”她放下书,想起身行礼,却被他按住了手腕。
他的指尖带着些凉意,触得她手腕微微发麻。“私下里,不必多礼。”朱祁钰拿起银勺,舀了一勺杏仁酪递到她唇边,“今日处理了王振的事,累得慌,想找个人说说话。”
琪亚娜犹豫了一下,还是张口含住了。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,带着奶香的醇厚,让她想起母亲做的奶酒,也是这样绵密的滋味。“王振……陛下怎么处置的?”
“罚他去御马监当差了,”朱祁钰收回银勺,自己也舀了一勺,“让他去伺候马,总比在宫里搅事强。”他看着她,忽然笑了,“你倒是不关心徐有贞?昨日他在牢里又喊着要见朕,说有鞑靼的新消息。”
“他的消息,半真半假。”琪亚娜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角,“倒是陛下,处理了王振,就不怕他背后的人不满?”
“背后的人?”朱祁钰挑眉,“他能有什么背后的人?不过是仗着伺候过先帝,手里攥着些老宫人罢了。真要论起来,这宫里谁的背后,有朕的手稳?”他的语气带着些自负,眼神却落在她鬓角的玉簪上,软了下来,“倒是你,今日在慈幼局,胆子真不小。”
琪亚娜想起锦衣卫的刀锋,指尖微微发颤:“那时没想那么多,只觉得不能让他们把孩子带走。”
“若是朕今日没赶到呢?”朱祁钰追问,声音低了些,“你就打算凭着一支玉簪,挡那些带刀的人?”
她没说话。其实她也不知道,那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不能让孩子们像阿娅那样,不明不白地消失在某个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