琪亚娜: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舒服没!
琪亚娜捧着刚温好的银耳羹回来时,帐里的铜漏正滴答响着,过了巳时三刻。
晨光斜斜地淌过榻边的地毯,把阿依娜垂在膝头的发丝染成浅金,她手里捏着那半块狼头玉佩,指腹反复摩挲着边缘的刻痕,像在数上面的纹路。
“姐姐,喝点东西吧。”
琪亚娜把白瓷碗放在矮几上,羹里飘着几粒枸杞,是她特意让厨房加的——阿依娜小时候在瓦剌,总说枸杞像“晒干的红沙棘”,虽不爱吃,却记得母亲说“吃了暖身子”。
她舀起一勺,吹了吹,才递到阿依娜唇边,“李院判说你身子虚,得慢慢补,这羹熬了两个时辰呢。”
阿依娜微微仰头,温热的甜滑顺着喉咙往下淌,银耳的软糯混着枸杞的微酸,让她想起梦里母亲煮的沙棘奶。那时母亲总把沙棘果煮得烂熟,连核都碾成泥,说“这样酸气就跑了,只剩甜”。她忽然笑了,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晨光:“比宫里的蜜饯合口味。”
“那是自然,”琪亚娜蹲在榻边,看着她的脸色,“我盯着厨房做的,没放太多糖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刚才写信念得急了,手都在抖。”
阿依娜放下玉佩,指尖果然还有些发麻。给也平的信写得不算长,却耗了她不少力气,尤其写到“克鲁伦河的冰该化了”时,笔尖总在纸上悬着,像怕惊扰了什么。“好多了,就是头还有点沉。”她顿了顿,看向妹妹,“信送走了?”
“嗯,让陛下派来的护卫捎去的,他们说走驿站最快,四五天就能到西部。”琪亚娜说着,忽然想起什么,从袖袋里摸出个小布包,“对了,老嬷嬷说你昨夜总掀被子,我让人给你缝了个暖手炉,填的是新晒的艾草,闻着不呛。”
布包里的暖手炉是用深蓝色的棉布做的,边角绣着几针简单的缠枝纹——琪亚娜的女红向来笨拙,针脚歪歪扭扭,像草原上没长直的小树苗。阿依娜握在手里,温度透过布料渗出来,暖得刚好,不像宫里的银手炉那样烫人。“你绣的?”
“别笑我,”琪亚娜脸有点红,“就绣了个边,怕你嫌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