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的记忆是偷来的,自然不知道阿娅最怕海棠花。”阿依娜缓缓站起身,碎珏在掌心烫得像团火,“五岁那年她掉进冰湖,被救上来时怀里揣着朵冻僵的海棠,从此看见这花就会浑身发抖。真正的阿娅,绝不会像苏明漪那样,把海棠簪戴在发间。”
假阿依娜的脸色突然变了,陶罐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药液泼了满地,里面泡着的玉佩碎片滚出来,正好停在苏和的长笛旁。碎片上刻着的“明”字,与长笛尾端银链上的刻痕,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。
“你怎么知道...”她的声音发飘,像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破绽。
“因为三日前你咳在我手背上的血,里混着海棠花粉。”阿依娜的指尖抚过锁骨下的胎记,那里的绒毛在火光里轻轻颤动——这是真皮囊才有的温度,是傀儡用再多草药也仿不来的活气,“而真正的阿娅,连海棠木做的梳子都碰不得。”
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,这次是从瓦剌主营的方向来的。苏和掀开帐帘一角,看见个穿瓦剌军装的骑士正往这边冲,手里举着个染血的锦盒,盒里的半块玉佩在雪光里闪着冷光——正是小古丽今早在主营看见的那一块。
“主营出事了!”骑士的声音被风雪撕得破破烂烂,“‘阿依娜’带着萨满们往南宫去了,说要...要献祭王族的血!”
假阿依娜突然尖叫一声,伸手去抓地上的玉佩碎片,却被阿依娜一脚踩住手腕。碎珏的棱刺进她的手背,涌出的血竟带着股草药的腥气,在雪地里冻成青黑色的冰碴。
“朱祁钰要的从来不是双生花的血。”阿依娜俯身看着她,眼底的火光映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影子,“是瓦剌王族对‘阿依娜’的信任。他让两个傀儡互相印证身份,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是真的,好借着你的脸,把整个王族骗进南宫的陷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