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透过车窗，照在纸张上，照出了纸张边缘细微的蓝绿色荧光。于学忠的瞳孔骤缩，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军统特制密写纸。一种被算计的愤怒在他心中升腾，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冷静。
“药水要五更天采集的芭蕉露配。”龙五爷的烟枪在黑暗的地窖里明灭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。“但陈长官给的怕不是真货。”
地窖里，昏暗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。于学忠和李振唐按照龙五爷所说的方法，用配好的药水涂在纸张上。随着药水的涂抹，纸张渐渐显影，上面的字迹如同幽灵般浮现出来：「远征军计划实为调虎离山，你部拟改编为中央军第209师。张氏旧部军官名单附后。」
名单上第一个被红笔圈出的名字，正是李振唐。于学忠看着名单，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无奈。陈诚这一招实在是阴险，既想把他调离东北军旧部，又想趁机削弱东北军的力量。
夜雾笼罩着枇杷山观景台，于学忠站在台上，将档案残页点燃。火焰在黑暗中跳跃，灰烬飘向山下的万家灯火。那灯火闪烁，仿佛是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。那里有他最后的东北军子弟兵，他不能让他们陷入危险。
“总座……”李振唐欲言又止，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。
“备车。”于学忠系紧风纪扣，眼神坚定，“去曾家岩拜访傅宜生（傅作义字）。他当年在绥远，也遇到过这般‘提拔’。”
吉普车在夜色中疾驰，山脚下，两辆黑色轿车悄然尾随。后座上的钱耀祖放下望远镜，眼神阴鸷：“跟上，看他们往哪个码头跑。”
于学忠和李振唐的吉普车来到了曾家岩傅作义的住所。傅作义热情地迎接了他们，在书房里，于学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告诉了傅作义。
傅作义听后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：“孝侯兄，陈辞修这招确实毒辣。当年我在绥远时，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。他们表面上是提拔你，实际上是想把你调离自己的部队，然后进行改编。”他站起身来，走到窗边，望着窗外的夜色，“不过，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