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钧一发之际,一声枪响,钱耀祖的手枪应声落地。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子弹射来的方向——李振唐带着几名东北军旧部从雾中现身。
"你...你们怎么找到..."钱耀祖的话戛然而止,因为他看到于学忠手中那把勃朗宁正稳稳指向自己的眉心。
"赵明没死。"于学忠冷声道,"他故意让你抓住,就为查出'梅机关'在重庆的老巢。"
仿佛印证他的话,山下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和爆炸——那是铜锣峡7号仓库的方向。
钱耀祖面如死灰,突然扑向石桌下的暗格。于学忠果断扣动扳机,但枪只发出"咔"的一声空响——被动过手脚的子弹果然卡壳了。
钱耀祖狞笑着举起一把精巧的日本手枪,枪身上刻着梅花匕首的标记。就在他要开火的瞬间,又一声枪响,钱耀祖的眉心绽开一朵血花,缓缓倒地。
于学忠回头,看见于夫人手中握着一把小巧的女士手枪,枪口还冒着青烟。她扯掉嘴上的布条,声音异常平静:"十年前在沈阳,土肥原贤二的人杀了我全家。从那时起,我就等着这一天。"
三天后,重庆各报登出消息:"军统特派员钱耀祖因公殉职,追授青天白日勋章。"小字部分提到他在追缉日谍时不幸中弹身亡。
于学忠站在军事参议院的窗前,望着外面渐晴的天空。李振唐悄声报告:"赵明已经安全转移到昆明,铜锣峡的档案全部销毁了。不过..."
"不过什么?"
"戴笠派人送来了这个。"李振唐递上一个精致的木盒。
盒中是一把日本武士刀,刀柄上缠着白布,布上用血写着一个"梅"字。没有附言,但意思再明显不过——这是宣战,也是警告。
于学忠合上盒盖,目光投向东北方向:"给山东发报,密码改用'白山黑水'。告诉他们,重庆的梅花谢了,但根还在。"
他转身走向办公桌,桌上摆着那张已经恢复原样的旧照片。照片中的张学良年轻英挺,目光炯炯有神。于学忠轻轻拂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,仿佛拂去一段尘封的记忆。
窗外,山城的雾气正在散去,但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。于学忠知道,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情报战中,他刚刚赢下一局,而更残酷的较量还在后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