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起身从书柜里取出笔记本电脑,打开新建文件夹。光标在空白处闪烁,像在等待一个名字。
“叫什么?”她问。
他沉默几秒,说:“叫‘百合计划’吧。”
她指尖一顿。
“百合……是你名字的谐音?”她回头看他。
他点头:“纯洁,坚韧,开花前能熬过整个冬天。”
她没说话,只是把文件名敲了进去。屏幕亮起,文档标题缓缓浮现:《家庭与个人协同发展提案》。右下角时间跳动:00:17。
夜深了。
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,电脑搁在茶几上,文档已填满大半。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,忽然想起什么,从包里拿出那支笔。
裂纹依旧,光未恢复。
她把它轻轻放在书桌正中,正对着电脑屏幕。
“它坏了。”她说,“也许是因为我们终于不再需要它来翻译彼此。”
他走过来,站在她身边,低头看着那支笔。许久,他伸手,轻轻握住她的手。
“那以后,”他说,“我学着自己告诉你我在想什么。”
她没动,也没抬头。只是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真实。
她忽然想起昨夜他反复锁屏的动作。那时她以为那是回避,现在才懂,那是挣扎后的克制。他不是不想让她看见,而是怕说错一句,就把她推得更远。
她反手握紧他:“我不是不要顾家,我只是不想被‘顾家’定义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声音很轻,“我也不是要你留下,我是怕你走的时候,觉得我不够支持你。”
她抬头看他,眼睛亮得像晨跑时见过的天光。
“那我们重新开始。”她说,“不是你迁就我,也不是我妥协于你。是我们一起,把路走出来。”
他点头,坐回电脑前:“明天我请半天假,陪你改PPT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