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一代产品,不只‘听得清’,更要‘被爱听见’。”
会议室里有人倒吸一口气。
“被爱听见?”一名工程师小声嘀咕,“这怎么量化?情感又不是信号波。”
洛倾颜没反驳,只是翻开笔记本,在“被爱听见”四字下方画了一道曲线——与昨夜示波器上那道波形完全一致。她没解释,只是将本子轻轻推到桌前。
顾逸尘的目光扫过那道曲线,瞳孔微缩。他没说话,但手指在白板边缘轻轻敲了两下——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。
会议结束,众人陆续离开。洛倾颜收拾文件时,余光瞥见顾逸尘离席时左手腕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,动作极轻,像是在按压某处旧伤。
她没问。
深夜十一点,实验室只剩她一人。声学工程师早已下班,桌面上堆着十份被否决的算法方案。她将钢笔插入特制读取仪,闭眼,集中意念,写下:“顾逸尘最渴望被听见却从未说出口的情绪。”
水晶剧烈闪烁,蓝光几乎照亮整个房间。
画面浮现——十岁的顾逸尘蜷缩在房间角落,窗外暴雨如注。父亲刚出车祸,消息传来时他正在调试助听器。他想喊“爸爸别走”,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,发不出声。只有雨声,只有助听器里持续不断的嗡鸣。他一遍遍尝试,嘴唇开合,却始终没有声音。最终,他把脸埋进膝盖,肩膀微微颤抖。
那一瞬间,窗外的雨声、室内的电流声、他压抑的呼吸声,混成一段极其特殊的声波——不是语言,不是音乐,而是一种“沉默的呼救”。
洛倾颜睁眼,迅速调出声波分析软件,将那段记忆中的混合音频提取出来。她放大波形,锁定其中一段极低频的共振频率——它不属于任何已知语音范畴,却带着强烈的情感负荷。
她立刻拨通声学工程师的电话:“明天一早,我要一个基于‘压抑呼喊频率’的降噪模型原型。目标不是消除噪声,而是识别这种‘沉默的情绪’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对方睡意未消。
“就是当一个人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时,身体和设备之间产生的那种共振。我们要让下一代产品,能听懂这种‘无声的呼唤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