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觉得……先拿钱更重要。”研发主管终于开口,“理想不能发工资。”
没人接话。
洛倾颜起身,打开投影,播放了一段音频。
“那天我接起电话,听见你们说‘我们听着呢’,我就知道,我能去上课了。”乡村教师的声音温和而坚定,“我女儿说,妈妈的声音有人听,她也敢说话了。”
录音结束,会议室静了几秒。
“这不是一个产品。”洛倾颜轻声说,“是很多人,把心交给我们保管。”
顾逸尘一直沉默。此刻,他缓缓开口:“三年前,我签过一份并购协议。我以为能保住团队,保住系统。结果协议一签,原班人马三天内被清退,用户反馈模块第一个被砍。”
他目光扫过众人:“我坐在空办公室里,听见最后一个服务器关机的声音。像有人在我耳边,轻轻说了一句‘再见’。”
有人低下了头。
“我现在不怕没钱。”他声音很轻,“我怕的是,当我们终于有了说‘我们在’的能力,却被人拿走话筒,连‘听见’都变成别人的决定。”
会议室彻底安静。
良久,市场负责人抬起头:“那……我们还能谈吗?”
“能。”洛倾颜点头,“但这次,我们不求施舍,我们提方案。”
她将新草案投影上墙:“三阶段注资,总额八千万,分三期到账。利润分配阶梯式,最高不超过五成。最关键的是——成立技术监督委员会,四席,双方各二,任何涉及用户反馈机制、情感模型迭代的重大决策,必须四票通过。”
“他们能接受吗?”有人问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她坦然回答,“但如果我们自己都放弃底线,就没人会尊重我们的坚持。”
顾逸尘看着屏幕,忽然说:“加一条——所有用户故事采集,必须独立于商业运营体系之外,由委员会直接监管。”
洛倾颜眼睛一亮:“可以。这意味着,哪怕资本介入,‘听见’依然是我们说了算。”
她转头看他:“你愿意把决策权分出来?”
“不是分。”他目光沉静,“是守住。用规则,而不是赌运气。”
会议结束时,助理匆匆进来:“陈总那边……留了录音笔没拿走。他让转告一句,‘录音里的老师,后来怎么样了?’”
洛倾颜怔了怔,随即笑了:“她现在每周给山区孩子做线上心理辅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