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倾颜站在原地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那道折痕——昨天弯腰捡瓶子留下的,今天却被空调冷风吹得微微翘起一角。她没去压平它,反而觉得这褶皱有点可爱,像她和顾逸尘之间那些不用说出口的默契。
会议结束前五分钟,她做了件谁都没料到的事:拿出手机,打开内网匿名问卷后台,当场删除所有与谣言相关的数据记录。
“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。”她对着麦克风说,语气轻快得像在讲笑话,“不过下次谁再乱写东西,记得别用别人的笔迹——模仿得再像,也抄不出真心。”
底下终于有人笑了,先是窃笑,后来变成哄堂大笑。
林妍没笑,但她也没走。她站在原地,看着洛倾颜把那张带血的便签重新夹回文件夹,动作温柔得像在收起一个孩子的秘密。
散会后人群慢慢退去,只剩几个实习生围着洛倾颜问东问西。她一一解答,笑容温软,仿佛刚才不是揭穿了一场阴谋,而是主持了一场治愈系心理课。
顾逸尘没急着离开,而是走到她刚才坐的位置,低头捡起一样东西——是张被踩皱的便签纸,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,旁边写着一行小字:
“你不是最懂人心吗?”
他没念出来,只是把它折好,放进西装内袋,紧贴心脏的位置。
风从窗缝钻进来,吹动桌上未收的文件,纸页哗啦作响。
洛倾颜正笑着回答一个实习生的问题:“你说啊,怎么才能像你们这么厉害?”
她眨了眨眼,语气俏皮:“很简单呀——先学会弯腰捡瓶子,再学会挺直腰杆说话。”
话音未落,她忽然停下,目光落在实习生胸前的工牌上。
牌子挂歪了。
她伸手帮她扶正,指尖碰到金属链子的一瞬,忽然觉得有点烫。
实习生低头道谢,转身跑开。
洛倾颜没动,只是静静站着,看着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空荡荡的椅子上。
椅子扶手上,有一道新鲜的折痕。
和她袖口的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