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!好!好!”赵琰连道三声好,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,指节发白。悬着的心,终于落下一半。水轮转动,意味着量产火枪的核心瓶颈被突破!意味着新军真正成军的曙光已现!
“桐油皂角水…润滑…”赵琰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细节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赞赏,“墨衡…墨衡…你连这一步都算到了吗?好一个‘滑溜’之道!此物看似微末,实乃四两拨千斤之妙手!”他对墨衡那份呕血而成的草图,评价再次拔高。这已不仅仅是技术图纸,更蕴含着对力量传递、对材料性能极限的深刻洞察!
“陛下,天佑大夏!墨少监虽昏迷,然此‘水力’奇术已成,新军火器指日可待!”王承恩也激动得声音发颤。
“天佑?”赵琰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,目光再次投向舆图上那代表黑水河谷的阴影,“天不会佑怯懦之国!佑我大夏的,是墨衡的奇思,是匠人的血肉,是边军的忠勇!”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心绪,沉声道:“传令西山,不惜一切代价,保住墨衡性命!所需药材,纵是内库没有,去给朕抢,去给朕买!工坊所需物料,全力保障!告诉赵德柱,给朕钻!日夜不停地钻!钻出我大夏的脊梁骨来!”
“奴才遵旨!”王承恩和那探子齐声应诺。
赵琰重新走到舆图前,指尖重重敲在鹰嘴峪的位置。水轮已成,利剑将铸。现在,就等北狄那匹苍狼,按捺不住,伸出它的爪子了!他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战意。这一次,他要用这新铸的利剑,斩断伸向大夏咽喉的所有毒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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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 西山坳,废弃砖窑
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恶臭中,刀疤脸像一头濒死的困兽,背靠着冰冷刺骨的砖墙,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都牵扯着左臂的伤口,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和火烧火燎的灼热。冷汗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,粘腻地贴在身上。伤口虽然再次用撕下的衣襟死死勒紧,但暗红的血渍依旧顽固地渗透出来,在身下的干草上洇开一小片不祥的深色。
“嗬…嗬…”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,牙关紧咬,额头上青筋暴起,抵抗着伤口感染带来的高热和一阵阵眩晕。失血和剧痛正在迅速吞噬他的体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