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,弯腰低头,强挤出一丝笑容对身旁的大爷说道:“大爷,我去屋里取个东西,马上就回来。”
“佩孚啊,你这孩子,总算还认识我。
别急着走,陪大伯们聊会儿。”话未说完,钱百寿一把拽住他的胳膊,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。
钱佩孚吓得脸色苍白,像一张白纸。
钱百寿看着瑟缩成一团的侄子,声音飘忽而出:“今天你若不能给我们叔伯及家中老人一个交代,就跟我走一趟阴曹地府,请那里的老爷评判你做事是否公道!”
此言一出,周围的叔伯长辈和戏台上的伶人都站起身来,无数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钱佩孚,齐声喝骂:“不公道!”
身后的大侄子和媳妇当场翻白眼晕倒。
钱佩孚双腿发软,跪倒在地,连连磕头求饶:“请各位长辈明示,佩孚究竟哪里做得不好,惹得诸位生气,请原谅,我一定改正!”
听到这话,钱百寿咧嘴一笑,露出森森白牙:“这几年祭祖的供品质量下降了不少。
钱家虽非大族,我也体谅你们的难处,但每年只供半只羊和几叠纸钱……你觉得,你这个族长当得称职吗?”
与此同时,在另一个地方,有位傻小子正为刚定下的婚事犯愁。
他匆匆离开巴尔虎右旗王爷府,担心若不回去,新媳妇便会落空。
于是他悄悄溜出队伍,打算先去蒙古旗接走未婚妻。
这个愣头青闯下了大祸。
钱老爷带领村民走到半夜,不敢再前行,便停下休息。
他们把大车停在路边,找了几名壮汉持枪守夜,打算在此过夜,等天亮再赶路。
次日清晨,村民正准备出发时,远方尘土滚滚,片刻间,五六辆俄国“帕尔达”卡车以及五十多名哥萨克骑兵赶到,迅速包围了整个村子。
那时,连沙俄本国人都很少见到汽车,更别提闭塞的钱家村了。
卡车和骑兵夹击着恐慌的村民,钱佩孚坐在地上,一拍大腿,心想:完了!难怪长辈们昨晚唱鬼戏警示,原来是俄国人来了。
卡车停下后,从车上下来五六十名身穿沙俄帝 装的士兵,他们挥舞着武器,大声呵斥,像驱赶牲畜般将村民赶回村里。
直到所有村民返回村里后,一个沙俄 从卡车上走下来,押着那个惹事的愣头青,在众人面前 将其射杀。
当时老钱头虽是少年,但因在畜牧学校学习,老师多为俄国人,他能听懂这位 的话。
翻译官将 的话转述给村民,大家从未见过这般场景,全都吓得噤若寒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