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捏着玉佩起身,袖中短刃的柄硌着虎口。
掌柜的笑僵在脸上,刚要说话,却见她将玉佩往桌上一搁:“送您了,权当交个朋友。” 话音未落,她已跟着玄衣汉子出了门。
日头偏西时,沈璃蹲在隐秘府邸的朱红墙根下。
墙内传来檀香混着血腥气,她摸了摸腰间的砗磲念珠——每颗珠子里都嵌着半片密报,谢无尘今早替她串的线,还带着墨香。
月亮爬上屋檐时,她攀着青藤翻上墙头。
厅中烛火摇曳,正中央供着块半人高的石碑,碑身刻满她看不懂的古篆,唯有顶端那只振翅的凤凰,尾羽分作九支——和她让人改的玄鸟旗,分毫不差。
“这是凰族圣碑。” 身后突然响起谢无尘的低语。
沈璃惊得差点摔下去,回头时正撞进他怀里。
他身上带着墨汁和檀香混合的味道,左手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炊饼——定是怕她饿,偷偷揣在怀里的。
“你怎么跟来的?”她压低声音。
谢无尘指了指她发间的珊瑚簪,月光下,簪头的红珊瑚泛着幽光——那是他前日在码头买的,说“配姑娘的眼尾痣最好”。
“我跟着光。”他耳尖泛红,却指着厅中石碑,“三年前在藏书阁,我见过残卷。凰族有双脉,一明一暗,明脉是史书里的凤女,暗脉......” 他喉结动了动,“是守碑人。”
沈璃望着碑上的凤凰,突然想起前世沈家被抄时,她娘塞给她的那半块玉牌。
当时她娘说“去找守碑人”,可等她逃出京城,守碑人的庄子已经烧成了白地。
次日辰时,梧州老族长的请帖便送到了商队。
帖子是洒金笺,印着五只首尾相连的凤凰,和昨夜碑上的纹路如出一辙。
谢无尘捏着帖子看了半刻,突然将纸角对着阳光:“有隐纹,是‘凤栖梧桐’四个字。”
沈璃抚过帖子边缘的烫金,唇角勾起半分笑。
老族长的宴厅里,雕花屏风上全是凤穿牡丹的图案,她刚落座,便有丫鬟捧着青瓷盅上来。
汤面浮着细碎的蓝花瓣,香气甜得发腥,像极了前世林晚卿送她的“安神汤”——后来她才知道,那汤里掺了慢性毒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