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母亲说,凤凰的魂在血脉里。"她松开手,碎片坠入炭火,"可她不知道,这血脉早被人动了手脚。"
火势腾地窜高,碎片发出"嗤"的轻响。
沈璃看着它裂开两半,露出内部刻着的"弃子"二字,喉间突然泛起腥甜。
她扶住案角,指节压得泛青:"从今天起,沈璃的命,只属于自己。"
谢无尘没说话。
他取过案上的帕子,见她接过去时手抖得厉害,终究还是覆上她手背。
掌心的温度透过帕子传来:"你烧了碎片,他们不会善罢甘休。"
"我等的就是他们坐不住。"沈璃擦了擦嘴角,将古籍推到他面前,"把这卷抄三份,分别送到御史台、镇北王府、还有......"她顿了顿,"送到太子的密室。"
谢无尘挑眉:"借他人之手撕毁他们的局?"
"不。"沈璃望着火盆里逐渐化尽的碎片,"是让所有人看清,谁才是局里的提线者。"
夜渐深时,密室的铜门被叩响三声。
谢无尘掀开暗帘,接过小厮递来的木匣,转身时眉峰微蹙:"沧澜港的急报。"
沈璃拆开信笺,烛火在"凰影舰队"四个字上摇晃。
她抬头时眼里浮起冷光:"他们倒是来得快。"
"需要我调商会暗卫?"谢无尘已经摸向腰间的银线。
"不必。"沈璃将信笺投入火盆,看它在火焰里蜷成灰蝶,"我亲自去。"她起身整理裙裾,珠钗相撞的轻响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利落,"是时候让他们看看,被斩断线的提线木偶,能掀翻多大的棋盘。"
次日清晨,沧澜港的潮声裹着晨雾涌来。
沈璃站在甲板上,望着远处挂着"凰影"旗号的舰队缓缓靠近。
谢无尘站在她身后,银线在袖中微微震动——那是暗卫传回的消息:敌方使者怀中藏着密封的信匣,匣上烙着凰族图腾。
"小姐。"他低声提醒。
沈璃望着越来越近的船帆,唇角扬起极淡的弧度。
海风吹起她的鬓发,将那句"凰裔已毁凰族根基"的密语,卷进了即将开始的谈判里。
沧澜港的码头栈房里,海风裹着咸湿的潮气从木窗缝隙钻进来,将谈判桌前的烛火吹得忽明忽暗。
青衫使者掀帘而入时,腰间玉佩撞出细碎声响,目光扫过沈璃时,瞳孔微微收缩——这与他昨日密报里"惶惶商女"的形容大相径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