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意识因为缺氧和疲惫再次开始模糊的边缘,一阵极其轻微、却与矿坑死寂环境格格不入的摩擦声,像针一样刺入他的耳膜!
不是滴水!不是岩石剥落!是…脚步声?有人来了!
周宇阳瞬间屏住呼吸,心脏狂跳起来,几乎要撞破胸膛。他猛地将头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,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。黑暗中,听觉被放大到极限。
脚步声很轻,带着一种刻意的谨慎,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移动。不是一个人。至少有两个,甚至更多。他们停在了距离周宇阳藏身的支巷口不远的地方。接着,是压得极低的交谈声,用的是某种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法语,语速很快,但几个关键词还是钻进了周宇阳的耳朵:
“…信号…干扰源…设备…搞不定…”
“…‘工场’…不耐烦…问进度…”
“…妈的…这鬼地方…辐射…表在跳…”
“工场”!深蓝工场!周宇阳瞳孔骤缩,血液仿佛瞬间冻结。他们果然在这里!这些劫匪,或者说,深蓝工场的爪牙,正在为通讯问题发愁?而且提到了辐射仪表!这里的环境辐射水平绝对有问题!
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,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,瞬间照亮了周宇阳混乱的思绪。通讯干扰…他们自己的通讯也受到了影响?是矿坑特殊的地质结构,还是…深蓝工场布置的某种屏蔽装置本身出了问题?
机会!
他需要声音!需要让外面的人知道这里有人!但直接呼救是找死。他需要工具!任何能发出声音的工具!周宇阳的脚在冰冷的地面上疯狂而无声地摸索着,像溺水者寻找最后一根稻草。指尖在碎石和泥土中划过,被尖锐的边缘划破也浑然不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