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神情淡淡:“婉宁,听闻你前些日子受了惊吓,宫中医官可曾妥帖照看?”
沈婉宁恭敬回道:“回太后,御医照料得当,婉宁已无大碍。”
“那便好。”太后缓声。
白吟霜却忽地笑道:“可婉宁妹妹也真是有福气,护驾有功,立马封妃,可叫人羡慕极了。”
她话音一转,又道:“只是宫中皆道,婉宁妹妹昔日冷宫之身,怎敢临阵持刃救主?若非先有心计,又怎会袖中藏刃?”
此言一出,殿中一时寂静。
沈婉宁却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,嘴角噙笑:“宸妃姐姐此言倒新鲜。那晚我若不出手,怕是今日便无人坐在这德妃之位。”
“可若人人皆能藏刃,岂非人人都可封妃?”白吟霜轻声,话锋渐利。
沈婉宁忽地抬眸,直视白吟霜,唇角微扬,似笑非笑:“人人皆可藏刃,人人敢不敢用,是另一回事了。宸妃姐姐要不要试试?”
白吟霜眼中寒光一闪。
太后见气氛紧张,咳嗽一声:“行了,都是一家人,说这些作甚。”
沈婉宁低头浅笑:“太后教训的是。”
宴散之后,沈婉宁刚回承欢宫,便有暗卫来报。
“娘娘,宸妃近日私下与翰林院掌笔官频频通信,其中一封信笺疑似与当日金銮殿刺杀一案有关。”
沈婉宁面色不变:“继续查。把信笺送至南苑,由太监送入陛下御前。”
她顿了顿,眼中一片冷冽:“要让裴言卿明白,这深宫里,不只有我一人心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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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半,裴言卿披衣立于御书房外,捏着一封信笺,沉默许久。
信中是宸妃密令之物,署名,落款,无一不详。
沈婉宁递此物于他手,未说一句,但分明是在告诉他——她也有底牌。
龙袍之下,杀机四伏。
裴言卿轻笑一声,将信笺扔入火盆,看着火焰吞噬那道笔迹,一字一句低语:
“沈婉宁,果然不是寻常女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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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夜,皇宫月黑风高。
而德妃沈婉宁的棋局,才刚刚落子——
她要的,不止是一个凤印,也不是一个德妃的虚名,而是——
权在手,心不惊。
天命在她,乾坤皆可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