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宫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喉间的咳意,上前一步,双手郑重地捧起那个包裹着方天画戟残骸的木匣,朗声道:“烦请通禀大将军,故温侯吕布遗孀严夫人,携温侯遗孤吕绮玲小姐,并旧部陈宫、高顺,特来拜谒!献上温侯故物,以表归附之诚!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沉稳,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,敲击在寂静的广场上!
“吕布?!” “温侯遗孀?!” 牙门将与周围的甲士闻言,瞬间脸色剧变!吕布之名,天下谁人不知!楚郡之战殒命不过年余,其妻女竟流亡至此,投奔大将军府?这消息太过震撼!牙门将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,手已按在刀柄上,沉声道:“在此等候!不得擅动!” 随即转身,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入府通传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高顺全身肌肉绷紧,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,下意识地向前微微跨出半步,将严夫人母女更严密地护在身后。严夫人紧握着绮玲的小手,掌心微微沁汗,面上却竭力保持着平静,目光坦然地迎向那些甲士惊疑、审视乃至隐含敌意的目光。
陈宫捧着木匣的手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,蜡黄的脸上却是一片沉静,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冲击。小绮玲似乎被这突然紧张的气氛吓到,怯生生地往母亲身后缩了缩,乌溜溜的大眼睛带着一丝恐惧,偷偷打量着那些披甲执锐、面色冷峻的士兵。
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,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。
将军府深处,演武场。青石板铺就的巨大场地,在深秋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。牙门将的急促通禀,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,激荡起层层涟漪。
吕布遗孀?吕绮玲?陈宫?高顺?尤其是高顺,“陷阵营”之名,如雷贯耳。陈宫之智,亦非浪得虚名。他们携温侯遗孤来投…是穷途末路的无奈?还是另有所图?亦或是…真为这冀州气象所感召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