汗水浸透了作训服,在后背画出一幅抽象的地图。
周围的景物仿佛都在热浪中扭曲变形,唯有手中的钢枪依然稳如磐石。
"冷哥,退一步海阔天空..."旁边的李拥军小声提醒,"要不认个怂?这大太阳的..."
"闭嘴..."冷艳锯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"头可断,血可流,革命意志不可动摇。我...还能..."
刘淮水背着手在队列前来回踱步,军靴踏在滚烫的水泥地上发出"咔咔"的声响。
"怎么?英雄要变狗熊了?"他故意拉长声调,"现在认输还来得及,去树荫下喝口水..."
"报告!我...能行!"冷艳锯突然提高音量,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
刘淮水愣了一下,随即大笑起来:"好!很好!"
他转头对其他人吼道:"都看见没有?这才叫当兵的料!你们这群软脚虾,加练十分钟!"
终于听到"休息"的口令,冷艳锯的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。
他像个木偶一样直挺挺地倒下,被李拥军和张帅手忙脚乱地接住。
"疯了吧你?"李拥军一边给他喂水一边数落,"跟'暴驴'较什么劲?他可是出了名的..."
"有骨气。"刘淮水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,吓得李拥军差点把水壶扔了。
教官蹲下身,难得用还算温和的语气说:"不过下次记得,逞强也要有个限度。"他递给冷艳锯一条干净的毛巾,"擦擦吧,别中暑了。"
所有人都愣住了,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奇。
刘淮水站起身,又恢复了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:"王八瞅绿豆,看什么看?再加练五分钟!"
傍晚训练结束后,冷艳锯独自在器械室整理装备。
透过窗户,他看见刘淮水一个人站在训练场中央,正在研究明天的训练计划。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显得格外孤独。
"这头驴生就的骨头做就的肉,操心受累当恶人。其实他比谁都累。"
不知何时,出现在身后的张帅突然说,"根据我的观察,他每天睡得比狗晚,起得比鸡早。"
冷艳锯没有回答,只是心有戚戚焉,默默看着那个在暮色中依然挺拔的身影。
远处传来熄灯号的声音,备受煎熬的一天即将结束,而明天的考验,又会准时到来。
班务会上刘淮水推心置腹,冷艳锯这辈子都忘不了。宿舍里闷热得像蒸笼,新学员们端坐在小板凳上,大气都不敢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