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的雾气像一层轻纱笼罩着教导队训练场,草尖上的露珠在晨光中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。
冷风冷雨愁煞人。冷艳锯蹲在潮湿的草地上系鞋带,手指因为清晨的寒意而略显僵硬。
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口令声,夹杂着新学员们急促的喘息。李拥军提溜着冲锋枪走过到冷艳锯身边。
"听说了吗?'暴驴'昨晚又发飙了。"
冯大嘴刻意压低的声音顺着晨风飘来。"他们区队那几个倒霉蛋,就因为被子叠得像个发面馒头,现在还在跑圈呢..."
“以暴制暴的驴脾气,”冷艳锯的手指顿了一下。"暴驴"——这个外号简直是为刘淮水他老人家量身定制的。
这种人惹不起也躲不起。他悄悄抬头,目光越过队列,落在远处那个高大的身影上。
鹤立鸡群的刘淮水如同雕塑,正背着手站在队伍前方,晨光为他镀上一层佛光。
恨铁不成钢的他,黝黑的脸上写满不耐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,活像头随时准备尥蹶子的倔驴。
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不怒自威,扫视着据枪训练队伍,仿佛能看穿每个人的小心思。
"看什么看!没见过帅哥啊。"刘淮水突然转头,目光如箭般射向冷艳锯。
"鞋带系好,都给我站直了!要不要我帮你系?用铁丝穿你的鼻孔!"
太阳渐渐爬上山头,将射击训练场烤得像个蒸笼。
冷艳锯端着钢枪,保持着标准的射击姿势已经整整半小时。
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,在下巴汇聚成小溪,最后滴在滚烫的枪管上,发出"嗤嗤"的声响,腾起一缕白烟。
"手抖什么抖!"刘淮水的吼声在耳边炸响,紧接着小腿上传来一阵剧痛——刘教官的军靴毫不留情地踢上来。
"枪都端不稳,还当什么兵!回家绣花去吧!"
冷艳锯咬紧牙关,手臂上的肌肉绷得像铁块,青筋如同蚯蚓般蜿蜒凸起。
小不忍则乱大谋。他不是没想过服软,但骨子里那股倔强劲,就像发酵的面团,越压越膨胀。
"报告教官!"冷艳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,"我能坚持!"
刘淮水眯起眼睛,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。
他慢悠悠地绕到冷艳锯身后,突然俯身在耳边轻声道:"好!有骨气!"
随即猛地提高音量:"那就再加半小时!让大家都欣赏欣赏你的英雄气概!"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冷艳锯的视线开始模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