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水退去的半味谷,像大病初愈的人,虽带着疲,却透着股新劲。星田的泥里,抗洪花的芽顶破土,芽尖的纹闪着银白,像在说“我长出来了”;镇洪墙的墙根处,星缘藤顺着砖缝往上爬,藤上的果比以前大了圈,果里的纹映着洪水退去的景,像把经历封在了里面。
姜瑶光拿着补缘玉,挨处给被洪水伤的缘纹补光。玉光扫过西荒的分铺,固缘钉长出的星缘苗立刻往四周蔓延,叶纹里的老铁匠徒弟影不再发抖;玉光拂过东海的导洪网,网眼的纹缠得更紧,潮纹和经缘纹融成了新的“洪缘纹”;玉光落在半味谷的泥地上,泥里的抗洪花籽纷纷发芽,芽纹里竟映出同心网的影,像在说“我要长进网里”。
“洪水虽烈,却冲开了缘脉的新路。”她指着星图上的新亮线,“以前没到过的沼泽地都有动静了,那边的星缘苗,叶纹里映着洪缘纹和经缘纹,像把刚学会的劲都用上了。”
陈生的孙子在退水的星田种了“洪后谷”。谷种是用抗洪纹裹的,长出的谷穗沉甸甸的,穗纹里藏着颗小星,星上的纹和星纹树的纹一模一样,“这谷能记着洪水的事,磨成面,蒸出的馍带着股韧劲,吃了让人有力气。”
织缘部的头领则领着族人,把抗洪时用过的韧缘布重新染色。他们往染料里加了洪泥和星纹果的汁,染出的布竟能随水变色:干时是半味谷的暖黄,湿时是洪缘纹的银白,“这叫‘忆洪布’,记着洪水时的护,铺在地上,能让后来的人知道,缘是怎么扛过难的。”
老铁匠迷上了洪缘纹。他把纹刻在星铁上,打出的锚能在软泥里生根,打出的船能在浪上漂,最妙的是他新打的“通洪铃”,铃上的洪缘纹缠着经缘纹,铃响时,洪水退去的地方会冒出星缘苗,“这铃得挂在镇洪墙上,让后来的人一听见铃响,就想起咱们是怎么护缘的。”
林七的曾孙带着小不点,往沼泽地探了趟。沼泽里的星缘苗长得很怪,根在水里,叶在泥上,叶纹里映着缘灵们用雾做船运苗的样,“这些苗在水里也能长,说明缘纹能入地,也能下水,哪都能扎根。”她把沼泽的纹画进缘星记,旁边写着:“缘不怕险,就怕没人护。”
星丫的光带往沼泽里一伸,星缘苗的叶纹立刻和星河的星纹树对上了。星上的朋友往沼泽送了星纹果的籽,籽一落地就长出带星纹的芦苇,芦苇荡里的纹缠着洪缘纹,像在说“水里的缘,天上也记着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