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哟我的好姑娘,您轻着点拽呀!” 王婆追上两人,绕到前头拦了拦,脸上堆着笑,“公子细皮嫩肉的,别勒出红痕来,回头拜堂时不好看!”
那女子哪听她的,拽着砚清胳膊又往前拖了两步,嘴里还嘟囔:“他常年戴个银面具,谁知道长啥样?我瞅着‘活好’就行!”
就在这时,刘楚玉与溪诏恰好沿着石板路朝这边走来。
刘楚玉身着一袭赤色罗裙,裙角绣着暗金云纹,被海风吹得轻轻扬起,像是燃着一团流动的火焰。
她步子不快,却自带一股沉静的威仪,与这市井喧闹格格不入。
砚清被拖拽的动作顿住,眼角余光先瞥见那抹炽烈的红,随即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眸。
那双常年覆着冰霜的黑眸,刹那间像是被投入星火,一点点亮了起来,连带着声音都发了颤:“阿……玉。”
四目相对的那息,刘楚玉也站定了脚步,望着被拽得踉跄的砚清,赤色裙裾在风中微微起伏。
周遭的喧闹仿佛都静了下来,只剩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,和彼此胸腔里骤然加快的心跳。
溪诏站在刘楚玉身侧,墨色法袍与她的红衣相映,双眸笑盈盈地看着两人,眼底却藏着几分揶揄,指尖把玩着扇柄,任由海风吹乱额前的碎发。
那女子还在往前拽,砚清却像生了根似的钉在原地,她冷不丁一使劲,自己反倒趔趄了一下。
趁着这空档,砚清挣脱开来,几乎是踉跄着朝刘楚玉奔去。
他在她面前站定,胸口剧烈起伏着,眼眶微微泛红,迟疑了片刻,终是伸出手,轻轻搂住了她的脖子,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,将头埋在她颈窝蹭了蹭,声音闷闷的:“阿玉,我好想你。”
动作算不上过分亲密,却带着全然的依赖与信任。
刘楚玉身体一僵,随即抬手,轻轻拍了拍他的背。手触到单薄衣料下嶙峋的骨,心头蓦地一酸。
这姿态太熟悉了——像极了儿时的阿业,总爱这般搂着她撒娇,说要永远粘着姐姐。
她闭了闭眼,将那份恍惚压回心底,再睁眼时,语气是连自己都陌生的温柔:“我来了。”
“可你来的好晚啊!” 怀中传来闷闷的控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