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不重,却字字带血。
从小到大,她看上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,喜欢的或许只是一张脸、一场风月。
可若有人敢背叛她、算计她,管他是谁,她必让他生不如死。
沈曦望着她眼底的决绝,眉头紧锁,语气里满是困惑与急切:“玉儿,大婚之夜到底发生了什么?我从未求过什么毒酒,大婚前两日我虽见过太后,却只是谈论行军调度之事,半句未曾提及你我婚事。”
“行军调度?”刘楚玉冷笑一声,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,“那冯太后送来的毒酒又算什么?”
沈曦蹙眉:“你说阿姐派人去了府上赐酒?不可能……我在府里安排了暗卫护你。”
“暗卫?”她声音变得很轻,轻得让人发冷,“你的人怕是早被支开了。”
缓缓抬起手,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颤抖的弧线:“你走后,他们将我捆在房里。我看着那些人……一桶一桶往房里泼油。”
沈曦身体晃了一下,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。
踉跄着往后退,腿弯撞在案几边缘也感觉不到疼。
砚台“咣当”滚落,浓黑的墨汁泼洒开来,像极了那晚蔓延的火油。
他想起当年镇守北境时,多少异己被阿姐用 “意外” 除去,他早该料到她不会放过阿玉,可偏偏存了侥幸,以为安排了暗卫便能护她周全。
“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,居然以为……安排几个暗卫就能护你周全。”
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化作一声痛苦的哽咽:“我该带你走的……我早该带你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。”
“所以……你内疚了?”
刘楚玉忽地笑了,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凉,一步步逼近,赤着的脚踩在墨汁里,留下一串乌黑的脚印,“沈曦,我不要你的内疚,我要你替我杀了冯姒。”
沈曦抬头,眼底的痛悔霎时被震惊取代,像是第一次认识她般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杀了冯太后。” 刘楚玉俯身,指尖挑起他的下巴,迫使他看着自己肩头的疤痕,“用她的血,来偿我受过的苦。你不是觉得对不住我吗?这便是你赎罪的机会。”
沈曦一把挥开她的手,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:“不可能。”
“不可能?” 刘楚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你方才不是还在自责吗?怎么,一提到冯太后,你的愧疚就成了空话?”
“她是我姐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