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不是守火使的令牌镇着,老子这把老骨头早喂狼了。"他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,"丫头,你刚才见着灶神虚影了?"
苏小棠点头,玉符在掌心发烫。
学者立刻凑过来,羊皮卷"哗啦"撒了一地:"是不是丹凤眼?
唇线薄?
我在敦煌石窟见过类似的壁画,灶神本相是......"
"是。"苏小棠打断他,"他说我尝过最苦的味,见过最暗的火,所以能接住这团未尽之火。"
祠堂里突然静得能听见松针落地的声音。
陆明渊的指节捏得发白,学者的羊皮卷从手里滑下去,老厨头则突然仰头大笑,笑声震得梁上的积灰簌簌往下掉:"好!
好个'被烟火熏过的人'!
当年我师父在御膳房当差,被馋嘴的皇子推下灶台,烧得半张脸都没了,他说灶神眼里,最旺的火从来不在金殿,在百姓的破瓦灶头!"
庙外传来鸽哨声。
陆明渊摸出袖中信鸽,拆开腿上的密报,眉峰一挑:"圣女动身了。"
苏小棠接过纸条,上面是学者熟悉的字迹:"圣女见我整理的《灶神现世录》残卷,留书说'真正的守护不是靠信仰,是靠选择',已往京城去了。"
学者猛地站直:"她疯了?暗月教的人还盯着她!"
"她没疯。"苏小棠把纸条递给陆明渊,玉符的热度透过掌心漫到全身,"她只是终于明白,灶神要的不是香火,是人间烟火里的选择——就像我选择在侯府当粗使丫鬟时没认输,在御膳房被挤兑时没求饶,现在......"她望着陆明渊,眼里的金光渐渐淡去,只剩最清亮的黑,"现在我选择接住这团火,然后......"
"然后护着你。"陆明渊替她说完,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掌心的玉符,"不管你是苏小棠,还是灶神。"
学者突然蹲下去捡羊皮卷,袖口沾了茶盏的碎瓷。
他动作顿了顿,抬头时眼底闪着光:"我要把今天的事记进《灶神转世考》里。"他摸着被苏小棠金纹灼过的手背,低笑一声,"等写好了,让小棠你题个序?"
苏小棠还没答话,山脚下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