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好几秒,他才像是被那沉默压得喘不过气,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。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磨过桌面:“没什么。就是…有点累。”
“累?”烧饼嗓门又拔高了,带着明显的不信,“您这‘累’字儿可都写脸上好几天了!从……”他话说到一半,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猛地刹住了车,眼神在张云雷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上转了一圈,又和旁边皱着眉的杨九郎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。他想说的是“从你妹妹生日那天回来就这样了”。
烧饼咽下了后半句话,烦躁地抓了抓自己刚弄好的头发,几根倔强的发丝立刻支棱了起来:“得得得,您是大角儿,您说累就累。可咱这活儿不能撂挑子啊!九郎说得对,招牌不能砸!您这魂儿不守舍的,观众买票是来看活儿的,不是来看您神游天外的!”
张云雷依旧没抬头,只是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指,又收紧了几分,骨节绷得发白。
杨九郎看着搭档这副油盐不进、把自己整个儿封闭起来的样子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他伸出手,想拍拍张云雷的肩膀,手抬到一半,又有些迟疑地停在了半空。最终,他只是沉沉地、又无奈地叹了口气,那叹息声在骤然陷入尴尬的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