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哐当!”
铁皮门合拢的巨响,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心上,震得耳膜嗡嗡作响。狭小的储物间瞬间被隔绝成一方与世隔绝的孤岛,光线昏暗得只能勉强勾勒出物体的轮廓。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,在门缝透进的那一缕惨淡天光中无声地飞舞、沉浮,带着陈旧木料、油漆和灰尘混合的呛人气味。
秦霄贤的后背重重抵在冰冷的铁皮门上,发出沉闷的撞击声。他微微低着头,额前凌乱的碎发垂落,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浓重而模糊的阴影,将他大半张脸都隐匿在黑暗里,只留下紧绷的下颌线条和紧抿的、毫无血色的薄唇。他高大的身躯像一堵沉默而压抑的山,严严实实地堵住了唯一的出口,也将一种令人窒息的、冰冷又灼热的气息,牢牢地锁死在这方寸之地。
时间,仿佛被这厚重的铁皮门凝固了。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只有灰尘在微弱光柱中旋转、飘落,无声地见证着这令人心悸的死寂。
我紧紧贴着身后同样冰冷粗糙的墙壁,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渗入皮肤,却丝毫无法冷却体内翻涌的惊涛骇浪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每一次搏动都沉重得像是要砸碎肋骨,撞击着耳膜,咚咚作响,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手腕上被他用力攥过的地方,火辣辣地疼,残留的滚烫指痕仿佛烙印,提醒着我刚才那场粗暴的、不容抗拒的“绑架”。
他知道了。
他什么都知道了。
林小暖……这个被刻意埋葬的名字,被他用那样冰冷又灼热的声音,从记忆的坟墓里硬生生挖了出来,血淋淋地甩在我面前。
他把我拖到这里,这个堆满废弃道具的、逼仄肮脏的储物间,是想干什么?审问?羞辱?还是……彻底撕开我最后一点可怜的伪装?
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,缠紧了心脏,勒得我几乎无法呼吸。喉咙干涩发紧,每一次吞咽都带着血腥味。我死死地盯着他隐藏在阴影里的轮廓,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,像寒风中一片即将凋零的枯叶。
就在这令人绝望的死寂几乎要将我逼疯,我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尖叫出来的时候,秦霄贤终于动了。
他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。
昏暗的光线下,那双深潭般的眼睛,如同两点骤然燃起的幽暗火焰,穿透稀薄的尘埃,带着一种近乎实质化的、沉甸甸的、冰冷又灼热的重量,精准无比地钉在了我的脸上。
“林晚。”他开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