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云小剧场。后台的空气像是被压缩到了极致,弥漫着浓重的脂粉味、发胶味和一种大战将至的硝烟气息。演员们或闭目默词,或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仪容,脚步匆匆,神色凝重。今晚是关九海伤愈复出的首场正式演出,《胡同酒馆》作为攒底的重头戏,关注度空前。
我站在通往舞台的侧幕条边,手里捏着演出流程单,指尖冰凉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像要挣脱束缚。目光穿过深红色的厚重幕布缝隙,能隐约看到台下黑压压的人头和闪烁的手机屏幕光。喧闹的人声隔着幕布传来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嗡嗡声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,带着一种熟悉的、缓慢而坚定的节奏。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。
关九海走了过来。他今晚穿了那件靛蓝色的绸面大褂,灯光下泛着幽微的光泽,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。脸上已经上了妆,掩盖了些许病后的苍白,更突出了他轮廓分明的五官。他拄着单拐,走到我身边停下,目光也投向幕布缝隙外那片喧嚣的黑暗。
空气瞬间变得稀薄。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古龙水味和后台特有的气息混合在一起,无声地包裹过来。距离很近,近到我能看清他大褂领口精致的盘扣,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热度。我们都没有说话,只有彼此清晰可闻的呼吸声,以及前台传来的、越来越清晰的观众喧哗。
巨大的紧张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。为他今晚的演出,为他那条刚恢复的腿能否承受高强度的表演,也为……我们之间那份尚未捅破、却已呼之欲出的东西。手心全是冷汗。
就在这时,一只温热而有力的手,轻轻覆上了我紧攥着流程单、指节发白的手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