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王姐再见。” 我应着,声音干涩。
厚重的侧门被带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后台终于彻底安静下来。只剩下几盏昏黄的顶灯,投下大片模糊的光晕。空气里弥漫着脂粉、汗水和残留的线香混合的复杂气味,还有演出散场后特有的、带着疲惫的空寂感。
巨大的安静像潮水般涌来,瞬间将我吞没。心跳的声音,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,咚咚地撞击着耳膜。我站在原地,像被施了定身咒,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,不敢抬头去看那面镜子,不敢去看那片淡黄色的角落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。后台的寂静压得人喘不过气。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沉重的静默压垮,准备落荒而逃时——
侧门处,传来了极其轻微的、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。
咔哒。
门被推开一条缝隙。一道被走廊灯光拉长的影子,先于人影投射进来,斜斜地落在斑驳的木地板上。
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,浑身瞬间绷紧。呼吸都停滞了。
缝隙扩大。那个熟悉的身影,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。
是张九南。
他已经换下了演出的大褂,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连帽卫衣,深色的长裤。卸去了舞台的油彩和行头,整个人显得清瘦而沉默,带着一种演出后特有的疲惫感。他反手轻轻带上门,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和声响。动作很轻,仿佛怕惊扰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