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快步上前,蹲下身:
“阿田,你说被逼无奈,究竟为何行此下策?说出来。”
阿田哭得几乎背过气去:
“奴才……奴才本是城外流民,爹娘早些年就病死了,只剩……只剩一个双胞胎弟弟阿江。”
“我们跟着年迈的外婆讨饭,前些日子官兵突然封城,我们……我们想挤进城,被人群冲散了。”
“奴才被太傅府的大公子好心救下,给了口饭吃,还给了奴才一个干净身份……”
他抽噎着,回忆起来脸上满是懊恼的神色。
“后来,奴才……奴才偷偷跑出城,想找外婆和弟弟。”
“在城西破庙找到他们了,可弟弟为了护着外婆,不知为何被打成了重伤,胸口……胸口一个大血窟窿,就剩一口气了。外婆也被打得快不行了,一直咳血……”
说到此泣不成声,众人逐渐安静了下来,脸上流露出悲悯的神色。
“奴才听府里懂药的刘嬷嬷说过,百年老参能吊住将死之人的一口气。”
“奴才一时鬼迷心窍,想着弟弟才十三岁啊!他不能死,外婆也不能死,他们是我唯一的亲人了。”
他猛地抬头,痛苦地扇着自己耳光。
“那晚我趁守夜的大哥打盹,溜进库房。拿了人参连夜翻墙送到破庙给了外婆。”
“我只盼着能救弟弟一命,可第二天夜里我再去破庙……空了!”
“外婆和弟弟都不见了,地上只有只有一滩干了的血和和那株被踩烂的普通草药。”
“人参不见了,这里流民这么多,大多穷凶极恶,他们……他们可能已经被……”
至此再也说不下去,伏地嚎啕大哭。
穆莺莺站起身,叹了一口气:
“老夫人,可否问一句,阿田在府中平日为人如何?可曾有过偷盗前科?”
穆莺莺不知为何,想要出手帮一下这个男孩,或许因为那是在马车上,她没有及时救下他的同胞兄弟,而懊悔至今。
未等老夫人开口,管家突然跪了下来,一把鼻涕一把眼泪。
“老太太!少爷!穆姑娘!老奴以这条老命担保,阿贵这孩子自打进府,就在老奴手下当差,最是老实巴交,干活从不惜力。”
“手脚也干净,他连自己那份点心,都常常省下来偷偷接济门口的小乞丐。”
“他说的外婆和弟弟,老奴也曾听他半夜躲在被窝里哭,确有其事啊!”
“求老太太,少爷开恩!念在他年幼无知,又是初犯,只为救至亲性命,饶他一条活路吧!老奴愿代他受罚,求老太太开恩啊!”
说罢变想磕头,穆莺莺急忙上前扶住这个近耄耋之年的老人。
心中不忍,转向赵老夫人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