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爹!"慕容复踉跄着去拉慕容博的衣袖,却只扯下片碎布。
萧远山的玄铁剑已至面前,他慌忙拔剑抵挡,金铁交鸣声响彻演武场。
"大哥!"乔峰大喝一声,腰间的九环刀离鞘而出。
他早看出慕容博的招式阴毒,刀光如电,竟将萧远山的剑势与慕容博的钉影全接了过去。
四人转眼间便斗到演武场边缘,雪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剑痕刀印,慕容复的龙纹玉簪"叮"地落在陆九渊脚边,玉身裂了道细纹。
"追!"不知谁喊了一嗓子,却被乔峰的断喝压了下去:"都别跟来!"话音未落,四人已掠上屋檐,在雪幕里化作四个模糊的黑点,只余刀剑相撞的清响,随着北风散进山林。
演武场重新陷入死寂。
玄慈方丈缓缓蹲下,捡起地上的锡杖,杖头的铜铃被雪水浸得发亮。
虚竹跪在他脚边,伸手去碰他沾着雪的僧袍,指尖抖得像风中的烛芯:"师父...您..."
"阿弥陀佛。"玄慈闭目合十,喉结动了动,"当年的错,总要还的。"他的声音轻得像落在雪地上的羽毛,却让在场众人都打了个寒颤。
陆九渊望着他头顶的戒疤,突然想起木梳上那两个字——此刻摸去,竟比刚才更烫了些,像是要把掌心灼出个洞来。
雪还在下。
有人悄悄把慕容博的灵位踹倒,香灰混着雪水,在青石板上洇出片暗褐色的污渍,像块洗不干净的血渍。
演武场的雪粒裹着血腥气钻进鼻腔时,玄慈方丈突然将锡杖重重顿在青石板上。
"当年雁门关外,老衲误信谗言,害萧施主家破人亡,更令中原武林多添血债。"他的声音像被雪水浸过的古钟,沉闷却清晰,"少林清誉,当以老衲血肉洗之。"话音未落,他已屈指戳向膻中穴——自散功力的手法,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最狠的"断脉诀"。
"师父!"虚竹扑过去要拦,却见玄慈枯瘦的手掌按在他腕间。
老和尚眼角的皱纹里凝着冰碴,嘴角竟浮起极淡的笑:"你陪我受罚,是替少林担过,更是替天下人看——佛前有罪,当以真修赎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