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武场的雪粒子打在陆九渊脸上,他望着慕容博灵位前那缕未散的轻烟,指节在腰间木梳上轻轻叩了两下。
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嗡嗡作响,82%的进度条像根烧红的铁钎,戳得他后槽牙发酸——上个月在燕子坞,他亲眼见慕容博的书童往棺材里塞了袋朱砂,说是"镇尸避邪",可谁都知道,那是给活人掩住呼吸用的。
"各位!"陆九渊突然提高声音,雪幕里的喧哗戛然而止。
玄慈方丈正闭目合十,肩头落了层薄雪;萧远山攥着玄铁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,剑尖深深扎进青石板;虚竹扶着供桌,香灰簌簌落在他僧袍前襟,像极了去年在同福客栈,佟湘玉摔碎茶碗时撒了满地的盐。
"这慕容博的灵位,怕该换块新的了。"陆九渊往前走两步,靴底碾过半块被剑气劈开的青石板,"上个月在苏州燕子坞,有位书童往棺材里塞朱砂——不是镇尸,是掩住活人的鼻息。"他伸手扯下灵位前的白幡,露出底下半枚未燃尽的檀香,"今日这香灰还有余温,可见停灵不过半日。"
演武场静得能听见雪粒打在瓦当上的轻响。
慕容复正攥着腰间玉扳指,指节泛白,听见这话猛地抬头,发冠上的明珠撞在供桌上,"当啷"一声脆响:"陆先生莫要血口喷人!
我慕容家世代忠良——"
"忠良?"
一道苍哑的笑声从灵位后传来。
众人顺着声音望去,只见白幡"哗啦"落地,一个灰衣老者从供桌下缓缓直起腰,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香灰。
他鬓角微白,却目光如炬,正是本该在棺材里躺了二十年的慕容博。
"好个陆九渊,"慕容博拍了拍衣襟上的香灰,竟朝陆九渊拱了拱手,"当年我在雁门关外对玄慈说'契丹人要屠尽中原武林',在少室山对萧远山说'汉人要灭你满门',今日倒被个说书的拆穿了。"他转身看向目眦欲裂的萧远山,又扫过脸色铁青的玄慈,突然大笑起来,"我慕容家要复大燕,就得让宋辽互撕,让武林内耗!
玄慈的慈悲,萧远山的仇恨,都是我棋盘上的棋子——"
"住口!"萧远山的玄铁剑"嗡"地出鞘,剑锋划破雪幕直取慕容博咽喉,"你害得我家破人亡,又挑得中原武林自相残杀!"
慕容复突然扑过去挡在慕容博身前,腰间的龙泉剑"呛"地弹出半尺:"爹!
是复儿啊!"他望着慕容博的脸,眼眶瞬间红了,"您不是说...说要我好好守着祖训吗?"
"守祖训?"慕容博伸手摸了摸慕容复的发顶,指腹擦过他发间那枚大燕龙纹玉簪,"复儿,你总说要学那乔峰的豪迈,学段家的风流,可复国哪有什么风花雪月?"他甩开慕容复的手,袖中射出三枚透骨钉直取萧远山面门,"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,倒要看看这天下,究竟姓慕容还是姓赵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