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姓陆的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测!他这是公报私仇!想借机置我于死地!” 他猛地转向靛衣青年。
“殿下!草民王润之,恳请殿下主持公道!陆明远诬告朝廷命官之子!此罪昭然!殿下明鉴!您也看到他拿不出任何像样的铁证!
全是靠揣测!靠一页所谓‘密信’!这等行径,按律就该反坐其诬告之罪!求殿下拿下此獠!还天下一个清明!”
这番颠倒黑白、气急败坏却硬要装出正义凛然的咆哮,让堂内外不少人听得眉头紧皱,暗暗摇头。
待对方喊得声嘶力竭,大口喘息时,他才慢悠悠开口,声音依旧平稳如水,却带着一种步步紧逼的森寒:
“王公子稍安勿躁,不必如此急着给自己开脱,更不必攀咬陆某诬告。”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讥讽,
“你说账册不知从何而来?那么敢问王公子,令表字‘润之’,取自‘温润君子’之意,此事是否属实?
‘润’字为你表字,令尊为你制此印时乃用京城‘金石斋’杨大先生之手,印材为寿山月尾紫石,质地细润带青白条纹,
印纽为螭虎盘踞,印侧右下角有一次你醉酒后把玩跌落,磕碰出一个细小缺口,形如新月。印上文字是否为小篆阴文‘河东润’?”
他每说一句,王润之脸上的肌肉就剧烈地抽搐一下,冷汗更是如同泉涌,瞬间浸透了狼狈的衣衫。
不可能!他怎么会知道得如此详细?!连印纽和缺口都知道?!赵德全那条狗!他难道……他难道真的没有销毁?把一切都……
陆明远语气转为冰冷刺骨:
“你说印章可能被赵德全伪造?”他微微侧身,面向早已魂不附体的宋源,“宋知府!”
宋源猛地又是一抖。
“赵德全在清河府经营多年,手眼通天。然据下官所知,官府‘金石案牍’档库中,
可存有本府着名金石匠人接大件活计之底稿图谱?尤其涉及官员或其家属所用贵重印信者?是否登记在册?”他顿了一下,提高声音,
“若有!‘河东润’一印的形制、用石、纽纹、刀工特征,尤其那独一无二的‘新月’缺口,是否能在档库底稿图谱中比对得一清二楚?赵德全区区一商贾,就算有伪造之心,他去找哪个金石匠人?
能避开官档登记?又能仿制出连细微特征都一丝不差的‘天衣无缝’的印拓?!伪造?王公子,这伪造之说,只怕比天方夜谭更可笑三分!这分明是你欲盖弥彰的徒劳挣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