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碾过青石板路,发出轻微的轱辘声。司念望着车窗外渐远的寺庙,掌心不自觉摩挲着袖中匕首,方才惊险的一幕仍历历在目。凤逸尘静静坐在对面,玄色衣袍上暗绣的银纹在光影中流转,他垂眸斟了盏茶,青瓷杯盏推到她面前时还腾着热气。
“喝点姜茶驱寒。”他声音低沉,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司念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,忽然想起前世自己重伤昏迷时,也是这样温热的药汁一勺勺喂进嘴里。那时凤逸尘总守在床边,她却固执地将头扭向另一边。喉头泛起苦涩,她仰头饮尽姜茶,辛辣的暖意顺着喉管蔓延:“皇叔怎知我今日会遇险?”
凤逸尘眸光微动,窗外的光影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:“前日收到密报,城西黑市有人高价雇凶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她腰间半露的匕首,“倒是你,何时学会未雨绸缪?”
司念垂下眼睫,前世惨死的记忆如毒蛇噬心。她握紧杯盏,声音带着冷意:“不过是吃一堑长一智。”话落,马车突然剧烈颠簸,她重心不稳向前倾倒,却落入一片带着雪松香的怀抱。
凤逸尘揽住她的腰,指尖隔着薄衫传来灼热温度。司念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,那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愫。“坐稳。”他喉结滚动,不着痕迹地松开手,却将软垫往她身边挪了挪。
回到侯府时,暮色已染红天际。司念刚跨下马车,就见管家神色匆匆跑来:“小姐,老爷正在书房大发雷霆,说您私自出府坏了规矩。”
凤逸尘眉心微蹙,正要开口,司念却轻轻摇头:“无妨,我自去解释。”她转身时,听见身后传来低沉的叮嘱:“若有难处......”
“谢皇叔,我能应付。”司念回头一笑,裙裾扬起时露出半截绣着银线的襦裙——那是昨夜她亲手改制的,为的就是今日能利落应对危机。
书房内,司震山的茶盏重重砸在案几上,溅起的茶水在宣纸上晕开墨痕:“你可知今日多少人瞧见你与皇叔同乘马车?传出去成何体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