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墨看到自己的倒影，穿着湿透的衣服，脸色青灰，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，和张宸一模一样。陈野的倒影，额头上有个巨大的伤口，头骨隐约可见，鲜血染红了半边脸。赵磊的倒影，肚子上有个巨大的窟窿，里面塞满了水草和淤泥。苏晴的倒影，脖子上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，舌头伸得老长，眼睛凸出，死状极其恐怖。
而张宸的倒影，除了腿上的伤口，其他地方和平时无异，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悲伤。
四人吓得魂飞魄散，连连后退，跌坐在卵石滩上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林墨喃喃自语，“这不是真的……”
苏晴看着自己恐怖的倒影，尖叫一声，晕了过去。陈野和赵磊也脸色惨白，浑身发抖，说不出话来。
张宸看着他们，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怜悯。“现在你们明白了吧？”他说，“落水的时候，皮划艇撞上了暗礁，碎了。你们四个，都没能上岸。”
“那我们……我们是什么？”陈野的声音颤抖着，“鬼魂？”
“可以这么说，”张宸点点头，“但你们的灵魂被困在了这里，以为自己还活着。你们上岸的记忆，只是灵魂的执念产生的幻觉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赵磊问，“你为什么没事？你不是也落水了吗？”
“我是落水了，”张宸说，“但我抓住了一块浮木，漂到了下游，被一个渔民救了。我醒来后，发现你们四个都不见了，就回来找你们。”
他顿了顿，眼神变得悲伤起来：“我在下游找到了你们的尸体。林墨，你是被水草缠住了脚，淹死的。陈野，你是撞上了暗礁，头部受了重伤。赵磊，你是被皮划艇的碎片刺穿了肚子。苏晴……她是被漩涡卷下去，撞到了水下的岩石，脖子断了。”
每说一个名字，张宸的声音就低沉一分。“我把你们的尸体拖到了岸边，就在那边的竹林里。”他指了指身后的竹林，“然后我回来找救援，但是天黑了，路又不熟，我在竹林里迷了路，等我再找到这里时，就看到了你们……四个以为自己还活着的灵魂。”
林墨终于明白了。他们在落水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，是强烈的求生欲和对彼此的执念，让他们的灵魂滞留在这里，产生了上岸的幻觉。而张宸，是唯一的幸存者。
但为什么他们会看到张宸表现得如此诡异？
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，张宸苦笑了一下：“我知道你们之前为什么觉得我不对劲。那是因为……我身上沾了太多河水的气息，还有你们的气息。而且，我在找你们的时候，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水潭，里面全是淤泥和水草，所以身上才会有那种味道，伤口也是在那时候被石头划破的。”
他指了指自己腿上的伤口：“这个伤口是真的，只是因为在水里泡久了，所以看起来很吓人。至于你们看到的其他异常……可能是你们的灵魂状态不稳定，产生的错觉。”
林墨看着张宸眼中的悲伤和疲惫，那是真实的情绪，不是幻觉。他又看了看身边昏迷的苏晴，还有脸色惨白的陈野和赵磊，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伤和绝望。
原来他们都早就死了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