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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 雨夜伞魂(1 / 2)

七月十四的月亮被乌云啃得只剩个毛边,水根攥着电筒的手沁出冷汗,光柱在青石板路上跳成破碎的银鱼。他刚在邻村喝完喜酒,本想趁天黑前赶回村,却被突如其来的暴雨困在山神庙,直到戌时三刻,雨势才稍减。裤管卷到膝盖,泥浆裹着碎石子硌得脚底生疼,远处竹林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响,像有人踮着脚在追。

“操他娘的。”水根骂了句,电筒光扫过路边歪脖子树,突然瞥见树根处有团暗红的影子。凑近一看,竟是把油纸伞,伞面绣着褪色的并蒂莲,伞骨生着铜绿,柄端系着根褪色的红绳。雨珠顺着伞骨往下淌,在泥地里砸出细小的坑。他伸手捡伞时,指尖触到伞面冰凉的触感,像摸到死人的眼皮。

伞刚撑开,暴雨骤然转急。水根暗骂倒霉,却发现这伞出奇地结实,竹骨在狂风中纹丝不动,伞面的水珠聚成细流,沿着伞沿滴落,在脚边形成个圆形的干燥区域。他没注意到,红绳不知何时缠上了手腕,随着步伐轻轻晃动,发出极细的“咯吱”声,混在雨声里,像老旧的木门被推开条缝。

进村时,梆子声敲过三更。水根家的土坯房亮着盏煤油灯,窗纸上映着母亲佝偻的剪影。推开门,热气裹着霉味扑面而来,母亲正往灶台添柴,锅里热着红薯粥:“可算回来了,快喝碗热乎的……”话音突然卡住,老人盯着他手中的伞,浑浊的眼睛骤然瞪大,“哪儿来的?”

“路上捡的。”水根甩了甩伞上的雨珠,伞面的并蒂莲在灯光下泛着暗红,像浸了血。母亲哆嗦着放下粥勺,围裙在掌心绞出褶皱:“赶紧扔了!阴雨天捡伞,那是捡……”话未说完,外屋突然传来“砰”的声响,像是有人踢翻了水桶。水根抄起门后的木棍冲出去,却只见月光透过天井,在青石板上织出惨白的网,什么都没有。

后半夜水根睡得极不安稳,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。迷糊间,他看见个穿红旗袍的女人站在床前,长发垂到腰间,脸隐在阴影里,指尖轻轻抚过伞面的并蒂莲。他想喊,却发不出声,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抬起头——那张脸溃烂不堪,右眼抠出个血洞,蛆虫正从伤口爬出来,顺着下巴往旗袍上淌。

“还给我……”女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铁丝刮过锅底,红绳突然绷紧,勒进水根的手腕,“我的伞……”水根猛然惊醒,冷汗浸透了后背,床头的油纸伞斜靠在墙上,伞骨上的铜绿在月光下泛着幽光,竟像是张咧开的嘴。

次日水根发起高烧,胡话不断,总喊着“别过来”“还给你”。父亲蹲在门槛上抽旱烟,烟灰落了半身:“怕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。”母亲抹着泪往菩萨像前添油灯,火苗突然爆了个灯花,照得供桌上的苹果泛着青灰。晌午时分,村东头的阴阳先生刘瞎子被请了来,他拄着枣木拐杖,腰间挂着个牛皮袋,袋口露出半截黄符。

“在哪儿捡的伞?”刘瞎子用拐杖敲了敲墙根的油纸伞,伞面突然发出“咯咯”的轻响,像是有人在笑。水根父亲忙把捡伞的经过说了,刘瞎子摸出罗盘,指针疯狂打转,最终定在伞柄的红绳上:“这是把阴魂伞,伞骨是用死人腿骨做的,伞面蒙着的……是寡妇的裹尸布。”

母亲险些栽倒,扶着墙才站稳:“那、那咋整?”刘瞎子解开牛皮袋,取出三根黑香点燃,香烟遇风即凝,在空中拧成股灰蛇:“先开坛。”他吩咐人在堂屋摆上八仙桌,供上三牲,又用朱砂在黄纸上画了道符,贴在油纸伞上。水根躺在床上,透过门缝看见刘瞎子手持桃木剑,踩着禹步绕桌而行,口中念着晦涩的咒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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