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说！我弟弟在哪！”
女人咯咯笑起来，笑声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杂音。她腰间的赶尸铃突然剧烈摇晃，楼上楼下的木门同时打开，十几个身影慢吞吞地涌出来——正是这些天失踪的旅人，他们的后颈都有个鼓起的小包，包上的皮肤薄如蝉翼，隐约可见里面有细长的黑影在蠕动。
“警察先生果然聪明。”女人后退两步，靠在楼梯扶手上，“可你知道吗？这楼梯的十八级台阶，每级都埋着一具蛊尸，用他们的怨气养蛊，可比用活人省心多了。”
方明川余光瞥见商人举起了菜刀，他侧身躲过劈来的刀刃，却看见货郎的后颈“噗”地裂开道口子，一条细如发丝的银虫钻了出来，虫身沾着血珠，尾部还拖着未消化的肉块。
“这是蛇蛊，”老板娘解开牛皮囊，里面密密麻麻爬满了各种蛊虫，“不过很快就不是了——”
她话音未落，那条银虫突然腾空跃起，钻进游方郎中的后颈。郎中惨叫着倒地，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，先是蚯蚓状的凸起，接着变成蜈蚣般的节肢，最后“砰”地炸开，一只巴掌大的蜈蚣蛊爬了出来，每对足上都沾着碎肉和蛊毒。
方明川退到楼梯口，数着脚下的台阶——又是十七级。身后传来老板娘的冷笑：“警察先生，你以为逃出客栈就能活命？这深山里的每棵树、每块石头，都是我的蛊虫窝……”
突然，二楼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。方明川抬头，看见个熟悉的身影从破窗跃下——是弟弟方明远！他的警服破烂不堪，后颈的蛊包已经破裂，但露出的不是虫身，而是半截银哨子。
“哥，用蛊毒引虫！”方明远扔来个油纸包，“这婆娘用活人养蛊，那些蛊虫最怕自己人的尸水！”
方明川接住纸包扯开，里面是堆黑褐色粉末，散发着腐尸的恶臭。蜈蚣蛊嗅到气味，立刻转身朝他爬来，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蛇蛊、蜘蛛蛊，在地面汇成黑色的虫潮。
老板娘脸色大变：“你居然破解了我的‘万蛊朝宗’！”
“你以为给我下蛊就能控制我？”方明远抹了把嘴角的血，“我把蛊虫引到哨子里，用警哨声打乱它们的蛊毒频率——就像这样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