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凡闭了眼。内天地的金光如潮翻涌,他能清晰“看”到:二十辆油车排在队伍中间,车头挂着防风灯;三百死士裹着黑甲,刀枪的反光在林子里星星点点;最前面的百夫长腰间挂着铜哨——那是发号施令的信号。
“那片刺槐林。”他睁眼时,目光锁定左侧密匝匝的刺槐,“树间距三尺,能埋绊雷;树高五丈,能架连弩。昭月,你守树顶,等我琴声起,劈断油车的车轴。”
林昭月足尖一点,人已掠上刺槐枝头。月光透过叶缝落下来,在她腰间的太初剑上碎成星子:“车轴断了,油会泼出来。”
“挽霜。”叶凡转向秦挽霜,“你带暗卫去林后,等油车起火,用铁枪挑断他们的退路。”
秦挽霜把铁枪往地上一杵,枪尖扎进泥土三寸:“我这杆枪,能挑断十根锁链。”
“剩下的......”叶凡指尖轻叩九霄环佩,琴弦震颤的嗡鸣裹着内天地的天道之力扩散开,“交给我。”
当幽冥宫的先锋踏入刺槐林时,第一声雷响惊得宿鸟扑棱棱乱飞。苏倾雪的连环雷从树顶砸下,第一波炸碎了前三排的盾牌;第二波炸开时,铁蒺藜像暴雨般往下落,扎穿了死士的护心镜。
林昭月的剑比雷声更快,太初剑典的“裂云”一式劈出半轮残月,五辆油车的车轴同时迸裂,深褐色的阴火油顺着车板淌了一地。
“点火!”叶凡的琴音突然拔高,九霄环佩的第七根琴弦激射出火星。
阴火油遇火即燃,刺槐林瞬间变成火海。被烧着的死士在火里打滚,甲胄烤得发红,皮肤滋滋冒油。百夫长的铜哨刚凑到嘴边,秦挽霜的铁枪已穿透他咽喉——枪头从后颈穿出时,还挑着半枚没吹响的铜哨。
“留活口。”叶凡的声音混着琴音压下来。
林昭月的剑尖抵住最后一个活口的咽喉时,那死士的甲缝里渗出黑血——是楚红妆的蛊虫,早顺着方才的混乱钻了进去。
“说。”叶凡蹲下身,指尖按在死士眉心,内天地的天道之力如针般刺入他识海,“谁让你们来的?”
死士的瞳孔骤然扩散,嘴里溢出黑血:“大...大宫主说...这是...试刀......”话音未落,他的七窍开始渗血,显然服了剧毒。
叶凡站起身,望着被烧得焦黑的油车,嘴角抿成一条线——试刀,试的是他们的防守,试的是他的手段。真正的杀招,还在后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