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。”叶凡想起灰袍老者欲言又止的“那位大人”,前世他在古籍里见过类似描述——百年前有位长生境大能陨落于幽冥谷,尸体被炼成了阴脉核心。“他们需要活口,确认有没有更厉害的人盯上。”
地道尽头突然漏进月光。两人钻出地面时,正落在老槐树后的灌木丛里。远处传来幽冥宫弟子的喊杀声,却没往这边来——显然,灰袍老者把追兵引去了另一条路。
“他们在拖延时间。”叶凡解下外袍裹住林昭月肩头,她的发尾还滴着地道里的水,“那阴脉怕是要醒了,他们等不及要启动计划。”
林昭月攥住他手腕:“你刚才看地图时,我注意到边角有‘漠北’二字。大楚的漠北军镇,是秦姐姐负责的防区。”
叶凡的瞳孔微缩。前世漠北军镇被屠的惨状突然浮现在眼前——十万将士一夜暴毙,尸体上全是青黑色鬼面纹。那时他以为是魔教所为,现在看来,是幽冥宫联合了多方势力。
“得回村。”他扯断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,“苏倾雪的万花楼消息网,楚红妆的万毒宗人脉,加上苍梧剑宗和叶府...必须在子时前把消息传出去。”
林昭月摸出腰间的传讯玉符,上面刻着苍梧剑宗的星纹:“我这就通知师父,让剑宗的破虚境长老提前守在漠北。”
“等等。”叶凡按住她的手,“先别急着打草惊蛇。他们要牵制的是各势力的顶尖战力,我们若现在调人,正好中了他们的计。”
月光透过槐树叶洒在他脸上,照出眼底的冷光。林昭月突然想起初见时的他——十六岁的少年背着竹篓站在山脚下,眼里只有云卷云舒,如今却像块被淬过的铁,既温着人间烟火,又藏着千钧剑气。
“那怎么办?”她问。
叶凡抬头望向村头的灯火——苏倾雪的绣楼还亮着灯,窗影里有个窈窕身影在拨弦;楚红妆的竹屋飘出蛊香,混合着她爱喝的酸梅汤味;秦挽霜的马厩传来马蹄声,她大概又在擦那柄从不离身的唐刀。
“把他们都叫醒。”他说,“有些仗,得并肩子打。”
林昭月笑了,眼尾的寒梅印记在月光下淡了些:“我就知道,你从来不是一个人在走。”
两人加快脚步往村里去。背后的老槐树在夜风里沙沙作响,像是谁在说些听不懂的预言。而村头的灯火正一盏盏亮起来,像星星落进了人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