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象过十年后吗？”沈悦忽然问。
江宸呼吸一滞。十年？她连一个月前的自己都还觉得陌生。
她低头看着手账，声音很轻：“我想……我们还能一起吃饭。”
沈悦侧头看她。
“你骑车，我坐在后面。”江宸继续说，目光落在湖面，“天冷了，你还给我披外套。”
她说完，没再补充。可这句话像一颗石子落进水里，涟漪一圈圈荡开。那是昨天发生的事，却被她用“未来”的语气说出来，仿佛在确认——那样的温暖，不会只存在某一个夜晚。
沈悦静静听着，没笑，也没反驳。她只是伸手，将手账本轻轻合上，放进包里，封面朝下。
风从湖面吹来，带着水汽和暖意。远处有学生在放风筝，细线牵着一只红色的燕子，摇摇晃晃升向天空。
江宸忽然说：“我想去看海。”
沈悦转头看她。
“不是明年，也不是后年。”江宸望着湖对岸的树影，声音很稳，“是等我们考完试，暑假的时候。我想亲眼看看，海到底有多大。”
沈悦没立刻回应。她只是伸出手，轻轻覆在江宸的手背上。掌心温热，指节分明。
“好。”她说。
江宸没抽手。她感觉到那温度一点点渗进皮肤，像某种无声的承诺正在生根。
他们坐着没动，直到夕阳完全沉入树后，湖面由金红转为深蓝。路灯次第亮起，光斑在水面上轻轻晃动。
沈悦忽然问：“你怕吗？”
江宸没听清：“什么？”
“未来。”沈悦看着她，“怕它不来，还是怕它真的来了？”
江宸怔住。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。她一直以为自己怕的是失败，是拖累，是不够好。可此刻，她忽然明白——她怕的，其实是幸福真的降临。
她张了口，还没说出一个字。
沈悦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屏幕亮起，一条消息弹出。江宸瞥见发件人备注是“林”，内容只有一行字：“你爸刚联系校长办公室，问你们最近是不是经常一起出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