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险柜的密码被她改成了。当冰晶消防斧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时,刃面突然浮现出一行血字:“第七个祭品在你体内”。她猛地将斧头摔在绒布上,后颈传来针扎般的刺痛——镜中倒影显示,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冰棱形状的淡紫色疤痕。
三天后,警局打来电话。档案室管理员在整理旧案卷宗时,发现1998年科研站失踪案的物证袋里,除了七根冻僵的试管,还有一张泛黄的合影。照片上,年轻的科学家抱着个穿红棉袄的女婴,婴孩手腕上戴着的银锁,与凌霜从小佩戴的那枚分毫不差。
“凌小姐,有件事我觉得奇怪。”电话那头的警员声音犹豫,“失踪名单里有个叫‘江小沉’的男孩,和江队的名字发音一模一样......”凌霜握着听筒的手骤然收紧,银锁从领口滑出,锁面上的冰裂纹路正在缓慢蔓延。
深夜的暴雨再次袭来。凌霜被冻醒时,发现卧室地板结了层薄冰,床尾坐着个穿蓝棉袄的小男孩,正用冻得发紫的手指抠挖她后颈的疤痕。“姐姐,你的灵魂快冻不住我们啦。”男孩抬头笑,眼窝里掉出两颗冰珠,“当年叔叔把我们封进冰棺前,说要找个体温最暖的容器呢。”
她连滚带爬躲到衣柜后,却看见镜子里有七个孩童的影子在自己体内重叠。最清晰的那个影子举起冰刃,对着镜面比划割喉的动作。楼下突然传来汽车急刹声,凌霜扒开窗帘,看见一辆顶灯闪烁的警车停在单元门口,驾驶座上的人缓缓转头——江沉舟的脸被雨刷分割成碎片,右眼瞳孔是纯粹的冰蓝色。
银锁突然发烫,锁面上的冰纹炸开。凌霜听见胸腔里传来孩童的合唱,每一个音符都带着刺骨寒意。当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时,发现指甲已变成青黑色,指缝间渗出细小的冰晶。手机在此时震动,屏幕亮起时显示着一条来自“江沉舟”的短信:“来冷库旧址,我帮你把灵魂冻起来就不疼了”。
窗外的雨水中,隐约浮现出无数双拍打玻璃的手。凌霜摸向后颈的疤痕,那里正传来冰层断裂般的脆响。她突然想起科学家在合影背面写的字:“永夜计划第七号样本,体温恒定37.2℃,是完美的冰棺钥匙”。而此刻,她的体温正在飞速下降,镜子里的影子们举起冰刃,对着她露出了诡谲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