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钟的嗡鸣震得冷库钢架簌簌落尘,凌霜盯着江沉舟瞳孔里翻涌的冰雾,突然想起论坛留言里被删除的后半句——“唯有祭品血融冰核,方能破永夜之契”。她猛地咬破舌尖,将血沫喷在掌心的霜纹上,那些纹路竟像活物般扭曲起来。
“他们需要的是‘第七个祭品’的灵魂,不是身体!”凌霜抓起地上的消防斧砸向控制台,七道光柱剧烈闪烁。被冰甲包裹的孩童虚影发出尖啸,巨物胸口的冰核浮现出人脸轮廓——正是1998年失踪案的带队科学家。
江沉舟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扑来,冰爪擦着凌霜脸颊划过,在墙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刻痕。她滚向堆放制冷剂的铁架,余光瞥见冰钟摆锤上刻着的日期:12月7日,与科研站失踪日分毫不差。“当年他们用孩子做低温实验,想把灵魂封进冰棺!”凌霜嘶吼着将整罐制冷剂砸向冰核。
制冷剂喷溅的瞬间,巨物发出玻璃碎裂般的惨叫。七名孩童的虚影从冰甲中剥离,化作光点撞向凌霜手中的消防斧——斧刃竟逐渐凝结成冰晶长刃。江沉舟的身体晃了晃,冰纹从他皮肤下消退,露出痛苦的神情:“快……毁掉冰核!”
凌霜握紧冰刃刺向巨物胸口,却在接触冰核的刹那僵住——冰核里封印着年幼的自己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:她正是当年被科学家偷偷替换的实验品,而那口寄到她家的冰棺,本是为她准备的“容器”。
“姐姐,我们一起回家呀。”冰核里的小女孩对她微笑,掌心摊开一张泛黄的契约书。此时冰钟倒计时归零,整个冷库开始坍塌,无数冰棱如雨点般坠落。凌霜看着江沉舟染血的后背,又看看冰核里自己的倒影,突然将冰刃转向了控制台的第七个旋钮——标着“凌霜”的灰色按钮在她掌心爆发出刺目白光。
当救援队破开冰层时,只找到昏迷的凌霜和六口空冰棺。江沉舟不知所踪,冷库墙壁上残留的血字在黎明前悄然褪去,只留下模糊的刻痕:“永夜已过,冰棺归位”。而凌霜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将那把凝结着冰晶的消防斧锁进了保险柜——斧刃深处,隐约能看见七个孩童的笑脸在寒光中若隐若现。
凌霜出院那天,城市正下着入春后的第一场雨。出租车驶过城郊冷库旧址时,她下意识看向窗外——那里已被推土机碾成平地,唯有墙角残存着一块未融化的蓝冰,冰缝里嵌着半枚警徽,正是江沉舟常别在风衣上的那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