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我再次睁眼,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瓷砖上。头顶是旋转的消防警铃,红光将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他正坐在消防栓旁擦拭镜片,晨光不知何时穿透了云层,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。我们之间的地面上,两把匕首以相同的角度反射着光芒,仿佛两个对峙的分身。
"第七次了。"他将镜片翻转,镜面上同时映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倒影,"每次你杀我,不过是在杀你想摆脱的部分。"他突然将匕首刺向自己心脏,鲜血喷溅在我脸上,温热而真实。剧痛袭来的瞬间,我突然想起心理医生说过的话:"每个人都有暗面,越是抗拒,它就越强大。"
我反手握住刺入胸口的匕首,迎着他震惊的目光用力前推。刀刃同时贯穿我们的胸膛,鲜血交融的刹那,整个世界开始扭曲重组。霓虹灯牌变成医院的白炽灯,水泥地化作纯白床单,消毒水的气味取代了雨水中的铁锈味。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,我猛地坐起,额角还残留着坠楼时的刺痛。
床头的镜子里,映出脖颈处尚未愈合的刀伤——那是三个月前,我试图割腕时留下的。窗外阳光灿烂,护士推着药车走进病房,金属器械碰撞声清脆悦耳。当我再次看向镜子,发现镜中的倒影第一次露出了释然的微笑。原来所有的追杀与逃亡,不过是困在自己铸造的牢笼里,而真正的解脱,始于直面那个最不愿承认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