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九说完了她的新发现,飘到窗边要走,她假期还没结束呢。
“等一下,”钟韵叫住她,翻出李锐君的照片,“看看他现在什么情况。”
李瑶筝走得匆忙,钟韵担心李锐君又闹什么新鲜的幺蛾子。
“哟,这么听话,没用你的天眼瞧瞧?”竹九揶揄道,慢悠悠飘到钟韵面前。
“如非必要,我当然不想作死。”钟韵把手机放到桌上,起身往旁边挪了一个身位。
竹九不乐意,敢情钟韵真嫌她脏?
竹九心里骂骂咧咧,伸头看了一眼照片,“他回家待了两天,又把自己喝进医院了,昨天腹腔穿刺放了一次腹水,肚子变小了,今天又闹着要回家。还有,他最近催着李瑶筝去相亲呢。”
“相亲?”钟韵眼神一凝,低眸看着手机照片里的李锐君,“跟谁相亲?他从黄牛那买来的那些名片里的人?”
“就是那些人,他住院的时候没酒喝,难得清醒,闲着没事就想起了他花高价买的那些名片。”
虽说李锐君文化水平不高,喝酒喝得脑子也糊涂,但是涉及到钱的事,他绞尽脑汁,歪点子特别多。
李锐君原来的手机被钟韵摔坏了,之前拍的那些名片的照片都在那个手机里,环卫大爷把那个坏得不成样子的手机给了李瑶筝,李瑶筝只留下了手机卡,手机直接扔了,然后给李锐君换了一个完全不智能的老年机。
关键就在于手机卡还是原来的那张卡,以往存的联系人号码也跟着那张卡一起,李锐君抱着老年机一翻,找到了黄牛的手机号。
李锐君怀疑过自己有可能是被黄牛打的,但黄牛是要从他口袋里赚钱的,没理由打他,所以李锐君一个电话打过去,和黄牛好言好语扯了半天皮,让黄牛把之前那些名片信息再给他发一遍。
李锐君挨打那天,黄牛被警笛声吓跑了,失约是他理亏,李锐君逮着这一件事反反复复说,还说要是黄牛没失约,他们碰头,李锐君也不会被人打得这么惨。
黄牛被他磨得没办法,但发信息是不可能的,那都是证据,黄牛转头把那些名片信息打印下来,找了个相熟的快递小哥,没有填写发件人信息,同城寄给了李锐君。
李锐君的钱不能白花,名片信息失而复得,他立马就筛选了起来,从中挑了几个人,挨个给人家打电话,凭着一通谎话连篇加自吹自擂,还真有人信他的话,跟他约定了时间地点要跟李瑶筝见面相亲。
“你放心,你家李医生是不会去相亲的,不过她的拒绝在李锐君那儿就跟放屁一样,他给李瑶筝安排的第一个相亲,就在明天晚上,届时李瑶筝不去,李锐君铁定要闹上一场。”
钟韵闭眸,长长吐出一口气,抬手揉了揉太阳穴,“李瑶筝现在在余人医吗?”
竹九:“她刚走,晚上要值夜班,她得回医大一。”
钟韵睁开眼,声音低沉:“我知道了,你玩去吧。”
竹九瞧着钟韵满眼阴戾,不放心,飘在一旁没动,她眼见钟韵拿起手机,给李瑶筝发了一条消息。
“你家里最近怎么样?要是有什么困难,记得一定告诉我。”
钟韵说得委婉,但李瑶筝明白她的意思,很快回复:“他还是老样子,放心吧,你安心养伤。”
没有提及李锐君逼她相亲的事。
坚强的李医生习惯所有事情都自己扛,孤立无援太久,仿佛早已失去求助的本能。
何况钟韵刚出院,头上的伤还没好,她即便会求助,也不会麻烦钟韵。
这正是让钟韵头疼的地方。
钟韵不喜替人做决定,出于对人的尊重,也出于自己淡然的性格,大多事在她眼里都没所谓,但面对涉及李瑶筝的事,钟韵全然没有平日淡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