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 吊死鬼(1 / 2)

秋分那日的雨下得格外绵长,青瓦檐上垂落的水帘将老陈家染成一片暗沉沉的墨色。陈阿婆跪在祠堂里,对着丈夫的遗照抹眼泪,香案上供着的半碗白米饭早已凉透。突然,供碗“啪嗒”一声裂成两半,米粒混着雨水在青砖缝里蜿蜒成诡异的人形。

村西头的老槐树下,一声闷响惊飞了栖息的乌鸦。早起拾柴的王二婶拄着拐杖凑近,看见麻绳在枝桠间晃荡,树下散落着绣着并蒂莲的红布鞋——那是陈家媳妇秀兰的陪嫁。等村里人赶到时,秀兰的尸体还保持着诡异的半蹲姿势,脖颈处深紫的勒痕像条盘踞的毒蛇,双目圆睁,嘴角却挂着抹渗人的笑。

“吊死鬼索命啦!”人群中有人尖叫。不知谁喊了句“快拿黑狗血辟邪”,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作鸟兽散。只有陈阿婆瘫坐在泥水里,死死攥着儿媳的衣角,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淌进嘴里,咸得发苦。

当夜,守灵的纸灯笼无风自动,烛火明明灭灭。陈阿婆蜷缩在灵堂角落,恍惚间看见秀兰的影子从棺材里飘出来,红嫁衣上的血渍还在往下滴。“妈,我冤……”声音像是从九幽地府传来,陈阿婆浑身发抖,想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
村里开始接二连三地出事。先是张屠户家的小儿子,在老槐树下玩耍时突然像被人揪住脖颈,吊在树枝上挣扎。幸好被路过的村民救下,可孩子醒来后就高烧不退,嘴里念叨着“红衣姐姐别拽我”。接着,李寡妇晾在院子里的红绳突然缠上她的脖子,要不是邻居听见动静破门而入,怕是也要步秀兰的后尘。

流言蜚语像瘟疫般蔓延开来。有人说秀兰生前撞见陈阿公与隔壁村的寡妇私会,被陈家人联手害死灭口;也有人说老槐树本是镇压邪祟的灵木,秀兰吊死在上面,怨气冲破了封印。只有村里的阴阳先生王半仙摇头叹息:“吊死鬼怨气太重,不找到替身,这村子永无宁日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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